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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我們家安安帶壞了。」
祁安雙手箍著他的腰,仰起頭眼睛更亮,靈動的像是某種小動物,問出的話也可愛:「那變壞了你還要我嗎?」
「要啊。」陳澤野摟得更緊了,「怎麼不要。」
「變壞應該也是我寵的。」
陳舊的鐵門被推開,腳步輕輕迴蕩在長廊,實驗樓負一層有一個廢棄的琴房。
祁安小心翼翼牽著他進去,確定沒人發現才鬆了口氣,她彎起唇角笑得很甜,兩個梨渦淺淺浮現:「這裡是我之前偶然發現的。」
「也算是我高一時候的秘密基地。」
輕輕拂去琴凳上的灰塵,翻開厚重的琴蓋,祁安深吸一口氣,指尖緩緩落在琴鍵上。
纖細指節在沉悶的黑白中翻飛跳躍,其實這架鋼琴音色損壞很嚴重,但婉轉的曲調還是如流水一般汩汩淌出。
陳澤野知道這首曲目。
koorebi。
葉隙間散落的陽光,常在春夏的早晨到黃昏出現。
廢棄的琴房裡灰暗潮濕,頭頂的吊燈早已罷工,可身側的玻璃窗卻不曾蒙塵,窗外融融雪色與月光冗雜交錯,生生給人一種天光大亮的錯覺。
而女孩的存在好像讓這束光更加明亮一點。
她穿著厚重的棉服,脊背卻緊繃成一條直線,肩頸與側臉勾勒成最柔和的弧度,但又莫名讓人覺得堅韌。
陳澤野的視線完全被她佔據,又想起多年前那個被遺忘的雨夜。
垂落的黑髮掃到他腕骨,那天她穿的是白裙子,乾淨的裙角卻被他的血玷汙。
柔軟的手指握住他手腕,掌心冷冷膩膩布滿濕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叫他這輩子也沒法忘。
她說別怕。
她說我們一定能出去。
陳澤野覺得他就像這架被拋棄的鋼琴,被命運封存在陳舊的桎梏中,卻因為她的出現而被喚醒靈魂,完成新一次的絕唱。
最後一個音符落幕,祁安後知後覺不太好意思,抬手在鼻尖上蹭了下:「其實我很多年都沒碰過鋼琴了,生疏了好多。」
「沒有。」陳澤野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拇指擦過她額角,「很棒。」
「其實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長大能報考音樂學院。」
她唇角繃得有點直,聲音也小下來:「可後來爸爸去世了,我也就沒再繼續學下去了。」
陳澤野瞳孔漆黑地看著她,話語在哄人:「喜歡什麼就去做。」
「現在有我。」
祁安搖搖頭:「現在我的夢想已經不是這個了。」
「那
是什麼?」
祁安突然安靜下來,仰頭看著那雙倒映著自己身影的眼。
她不知道今晚自己是怎麼了,看見他就心疼得想哭,但又覺得這樣哭下去陳澤野會更難受,所以情緒斂得很辛苦。
唇角費力揚起弧度,眼眶濕漉,她笑著說:「我的夢想是陳澤野。」
「陳澤野,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她主動勾住他手指,指紋貼合指骨摩挲:「我們一起去上大學,夏天的時候去看海,冬天的時候去賞雪,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一起開心,不開心的時候我會給你彈鋼琴。」
話音落,陳澤野的眼眸微動了下。
祁安等了半分鐘沒聽見他的回答,莫名有些心煩意亂,蹙眉委屈得不太明顯:「你難道不想嗎?」
頭頸失望地一點點低下,粗糲的指腹卻突然捏住她下巴,手背上的青筋凸出,宛如一件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發懵地被迫抬頭,祁安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眸,裡面的情與欲毫不掩蓋,翻滾著似烈火,幾乎要把她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