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常話(第1/2 頁)
大舅母趕快上前靠近她兩步,用手中帕子輕輕觸碰江蕈的眼角:“好孩子,許久不曾哭過了吧。若心中覺得委屈,想哭,舅母這肩膀借你靠上一靠。”
“哎,大嫂你別搶我活計!阿蕈啊,小姨母的肩膀更結實!”小姨母圍過來,趕緊補上一句。
江蕈貼著大舅母的左肩,露出半張嬌俏的臉,衝身旁的小姨母擠出一個滑稽的笑,嗔怪道:“誰哭了?你們看花了眼。今日見到你們太過歡喜,沒留意讓毛蠓入了眼,眼裡有點發酸。”
“室內有毛蠓?奇怪,我怎未瞧見。”
小姨母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不已。
她抬起右手,掌心滿是老繭,她又上前一步,雖大不了江蕈幾歲,但是長輩的架子足足的,拍了拍江蕈的發頂。
江蕈此時此刻心中難得的柔軟。
客套和冷漠她見的多了。這種親人的關愛之情在祖父母離世後,她有許多年不曾擁有。
她慢慢平復了翻湧的情緒。
好半晌才恢復如常,她聲音有點啞音:“這銀票,我不會要的。不若這樣,銀票舅母你們帶回去,算是我替母親對外祖父母的一份愧疚和孝心。若舅母和姨母堅持,不收,那日後我也會派人千里送回。”
大舅母遲疑著,還要再勸:“可是你母親的嫁妝,你不想留下嗎?”
江蕈明白,對子女來說,母親留下的嫁妝,也是一份念想。
“那就將兩日後,侯府送回的物資都留我,這樣兩全其美。”
大舅母見她態度堅決,低下眼眸略一思考,說道:“這般也行。難為你的孝心。”
話說到此處,算是達成共識。
映秋從外面走進來,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頭覆蓋一塊白布。
江蕈神色肅穆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托盤。
大舅母和小姨母見她這般鄭重其事,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感知到,這是什麼。二人臉色,也都凝重起來。
不錯,江蕈早前入宮採選後,就將母親的牌位移出了家祠。如今搬離朱雀堂,離開侯府,將母親的牌位也帶了出來。
“好孩子,你大舅舅和我們都已說明,我張家女郎回張家祠堂,堂堂正正的很。放心吧,我定會親自操辦妥當。”大舅母走到江蕈跟前柔聲勸慰道。
“哼,我早就該猜到,好好的你幹嘛要入宮!沒想到那江保安用亡妻牌位要挾女兒採選的事,竟做得出!”小姨母說到此處,一口惡氣卡在嗓子裡。
抬腳一踢,旁邊的一個實木坐墩,“嘩啦啦”被小姨母踹個稀巴爛。
江蕈輕輕將母親牌位放在長案上:“感念外祖、舅舅你們的寬容,讓母親魂歸自家。”
說完,她輕輕將白布掀開,露出“亡母張氏之靈位”幾個字,拋除了夫姓。
江蕈轉過身,衝著大舅母和小姨母鄭重一跪。
大舅母她們慌忙將她扶起:“一家子骨肉至親,你娘是我張家姑娘,完成她的夙願,我們義不容辭。你現在是太子妃,不可行此大禮,傻孩子。”
小姨母瞧見自家亡姐的牌位,心中很是悲愴。姐姐與自己年齡最為相近,只是姐姐性格柔和,喜靜喜讀書;而自己好動,喜槍法。雖脾性不同,但姐妹二人相處甚為融洽。
她那時年幼,親眼看著姐姐如何墜入愛河,滿心歡喜她的情郎……卻不料,原來愛情也會悽慘收場。
大舅母就日後怎麼安放牌位之事,與江蕈又細細詳談了幾句。
小姨母用帶著老繭的手,摩挲那塊牌位,心中酸楚:姐姐,你追逐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在何時心灰意冷?為何內心苦楚,也不曾和我們訴說一句?
忠叔一直留意著室內,親自端上來一些新鮮的瓜果,又衝上三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