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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老謝舉行了一場義演。地點是廣西柳州偶遇酒吧。
60平方米的酒吧擠爆了,一個流浪歌手,一把吉他,一個晚上共募得近10萬元人民幣。
錢捐往災區後,老謝拒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報導,一人一琴悄然離去。躲開掌聲,他跑了。
整整一個月後,他出現在大冰的小屋門前。
第一眼我以為是個乞丐,第二眼我嚇了一跳,老謝,你怎麼憔悴成這樣?!
我遞他一罐風花雪月,他一仰脖,咕咚咕咚往喉嚨裡倒。
長長的一個酒嗝打出來,他憨笑:這才是家鄉的味道。
柳州很好,但云南才是家鄉,他想離家近一點兒,於是和往昔多年間一樣,走路回家。
鞋底走爛了,就用繩子綁在鞋幫上。
1500公里,他一路賣唱,一步一步從廣西柳州走回雲南麗江。
義演募捐那日,老謝也捐了,他掏空了錢包,捐光了積蓄,甚至連一分錢路費也沒給自己留下。專輯也送光了,每個捐款的人他都送了一張,人們並不知道那是他最後的財產。
何苦如此呢,當真一分錢也沒給自己留下?兄弟,那你的理想怎麼辦?
他憨笑:沒關係,大不了從頭再來……
他說他已經習慣了。
我傻看著他。
他拍著右胸說:冰哥,你莫操心我,最窮無非討飯,不死就會出頭……
我還能說什麼呢。
沉默了一會兒,我只能對他說:老謝,心臟一般長在左邊。
(二)
老謝的理想,已從頭再來了好多次。
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方,不停地從頭再來。
其中一次,是在多年前的珠海。
珠海,拱北口岸的廣場。
半夜,露宿街頭的老謝從夢中醒來,包沒了,吉他沒了,遭賊了。
流浪歌手不怕無瓦遮頭,只怕吉他離手,吉他是謀生工具是伴侶是鞋,鞋沒了路該怎麼走?
慌慌張張尋覓了好幾圈後,他蹲在廣場中央生自己的氣,攥緊拳頭捶地。
一邊捶,一邊用雲南話喊:我的琴!
地磚被捶碎之前,有個人走過來,把一個長長的物件橫在老謝面前。
老謝快哭了:我的琴!
他摟著吉他,騰出手來翻包,還好還好,光碟、筆記本、歌本和變調夾都在。
那人說包和吉他是在海邊撿的,還給老謝可以,但希望老謝給他唱首歌。
一首哪夠,老謝給他唱了五首,五首全是民謠原創。
二人盤腿坐在廣場上,地面微涼,對岸的澳門燈火璀璨,好似繁星點點鋪在人間。
那人說:朋友,你的歌我都聽不懂,你唱兩首真正的好歌行不行?
老謝問:比如什麼歌……
老謝被要求演唱《九月九的酒》,還有《流浪歌》。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
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
冬天的風啊夾著雪花,把我的淚吹下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
那人閉上眼睛跟著一起哼,哼著哼著,齉了鼻子。
他忽然起身,連招呼都沒打,走沒影兒了。
過了一會兒,那人拎著一瓶白酒和半個臘豬頭回來了。
他立在老謝面前,斜睨著老謝。
他說沒錯,吉他就是他偷的!
這一帶管偷東西叫&ldo;殺豬&rdo;,但老謝這頭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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