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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胖指搔耳朵,好生琢磨。
那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對峙,老人家與姑娘家一個進一個擋,滿嘴胡話接得認真又順溜,亦讓被護在姑娘身後的雍天牧看到著迷。
每每想著那時場面,即便再如何面無表情,眼角眉梢仍要透出一絲軟意。
最後老人家還是敗下陣來,被剽悍孫女糊弄到忘記要追究所謂的「生米煮成熟飯」一事。
時序來到金秋時分,南雍也有所謂的中秋佳節。
中秋前夕,沿溪三鄉七里十二小村在黃花坡有一場大集市,交易之物五花八門,牲口種類更是應有盡有,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用的,包山包海。
去年八月,安志媛穿越到古代差不多才半年,很多事物仍在熟悉中,那時她被安老爹和魏小禾帶去黃花坡集市,頭一次見識到古代人的「牛墟」。
就是好多家禽牲畜,毛茸茸的小雞、小鴨一蘿筐又一蘿筐,大大小小的耕牛多到她眼睛都花掉,而她記得最深的是一頭渾身黑毛的大種豬,那後腿間的「生財工具」真真雄壯威武,連她這個外行人都忍不住想豎大拇指,當時好幾人爭著要買,喊價喊到都要動手打群架。
來到今年八月,她這個「新住民」都差不多變成「地頭蛇」,離黃花坡集市還有好些天 ,她已把一家子要隋入的東西列出好長一張清單,日子一到就帶著一家子趕集去,而這一家子的成員裡頭當然包括雍天牧。
一早天才魚肚白就出發,照例由老驢拉著板車,這一趟負責駕車的是魏小禾,安老爹和魏娘子隨意在板車上窩著,老人家大口吃著醬菜涵蛋飯糰吃得津津有味,魏娘子的吃相就秀氣,吃完早飯還取出針線包縫起帕子來,手著實有夠穩,完全不怕顛。
為減輕老驢的負擔,安志媛沒坐在板車上,而是跟她的「上門女婿」共乘一騎。
黃花坡距離小溪村約一個半時辰的腳程,他們有老驢和駿馬代步,走得雖說悠閒,一個時辰之內也能抵達。
秋天的晨曦中沁著點點金色,一陣清風襲來儘是山林田野的爽氣,有土壤豐饒的腥香,有枯葉清寂的氣味,然後早起的鳥兒彷佛一路尾隨,啾啾脆鳴,讓好心情的某姑娘也想高歌一曲——
「阿我有一隻小毛驢,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阿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真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我摔了 一身泥……小禾有隻小毛驢,他從來也不騎,有一天他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他手裡拿著小皮鞭他心裡真得意,不知怎麼嘩啦啦啦,他跟我一樣摔了一身泥——」
「小爺沒有好嗎,咱哪裡摔一身泥了?元元姊總愛亂唱!」魏小禾輕揮小皮鞭,對這首現代的經典兒歌〈小毛驢〉很有意見。「再說,小爺這不是騎驢,是趕驢呢,咱們家的驢也不是小毛驢,是一頭老驢了,脾氣還陰晴不定。」
魏小禾最後一句話讓頗通人性的黑毛老驢不痛快了,老驢竟甩著大腦袋瓜粗嘎嘎嚎了幾聲,頗有要「拉著不動、打還倒退」的意圖。
安志媛不由得哈哈大笑。
她豪爽道:「好!今兒個咱們就買一頭小毛驢回家,得讓老驢幫忙掌掌眼呢,往後較粗重的活兒就交給小毛驢頂著,老驢可以準備退休羅。」
「準備……退休?」魏小禾扭眉。
「就是可以慵懶過日子、享享清福之類。」她很快解釋,又道:「除了買毛驢,還要買幾套新成衣,鞋子、襪子都得買齊全,爺爺那四、五件補丁不少的舊衣全被我拿去當抹布,小禾你那些衣物不是袖子太短就是褲腳太短,要不是你阿孃擋著,早被我全數送給王大娘家的孫子穿,還有你娘也是,衫子裙子都洗到泛白,好些繡線都褪了色,得全面換新,然後是你——」螓首一揚,朝著與她相貼共乘的雍天牧俏皮皺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