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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們。
然後他的目光鎖在那個今日才進門的乖孫女婿身上,朝他伸手。
雍天牧抿唇無語,頓了會兒便把自個兒的一隻硬腕遞進老人家的掌心裡。
「你是最最可憐的,卻也是最有福的。」安老爹咧嘴笑得模糊,跟著把那只有力的手腕交到安志媛手裡,咧嘴又笑。「要護著她, ,要待她好,我家元元啊……」
「會的。」雍天牧靜靜承諾,正因為平靜,更顯諾言之鄭重。
安老爹緩緩眨眼,笑也緩緩。
「爺爺……」魏小禾邊喚邊掉淚。「小爺我把熱茶端來了,您起來喝茶啊……」
安老爹拍拍少年捱得近近的腦袋瓜,道:「好孩子,要看顧好你阿孃,你很好很好,爺爺沒白寵你……」
「您哪兒寵小爺我啦?明明是我寵您多些!」少年「哇——」地放聲大哭。
一旁的魏娘子已然泣不成聲。
安老爹仍是憨憨地笑,最後目光落回安志媛臉上。
「爺爺……」她一手與雍天牧交握,另一手撫著老人的臉。「爺爺想說什麼,我聽著。」
安老爹徐慢地眨眨眼又眨眨眼,彷佛一下子看不清她,但那神態平靜無絲毫驚惶,僅聽他呢喃般道——
「元元啊……莫怕……莫怕……既來之,則安之心之所在,即是故鄉……」
安志媛先是頓了頓,下一瞬也跟少年一樣,「哇——」地一響放聲大哭。
第十四章 ~秘密盡傾訴
清醒也就那短短一刻,彷佛耗盡精神氣力,牽掛一了,便不再需要那迴光返照的意志。
當晚,大夫尚未返回家中就被策馬趕來的新郎官追上,快馬帶回小溪村。
該熬的藥熬好,該灌的藥一匙匙餵進老人家喉中,守了 一整夜,大夫在清晨時分將灸在老人身上的銀針全數拔撤,已然盡力了,只能勸家屬們節哀。
老人家走時非常安詳,許是大夫的銀針起了效用,他不再囈語不斷,眼皮底下的眸珠亦未再顫顫滾動,確實像睡著了,如以往那般,好眠不醒就要招來誰往他臉上畫大花臉似。
結果竹籬笆家屋前一天才辦喜事,隔天便掛上白燈籠。
小溪村村民與鄰村的故交好友們得知此變故,好些人怕是前一天的喜酒喝得太多,都還沒能完全酒醒。
喜事緊接著喪事,雖說唏噓,但不少賀客當日親眼所見,家裡辦喜事的安老爹是如何開懷健談,好像全村的人與老朋友們全與他說到話,笑成一團兒。
說到底,老人家這是心願達成了呢,替寶貝孫女招了乖孫婿,請大夥兒吃喜酒,還見了所有想見的親朋好友。
安老爹的喪事,村裡人多有相幫,按習俗過頭七,看好第十日是安葬吉日,在鄰裡故交的相送下,棺木上了老驢板車,一路慢行拉上半山腰的安氏墓地,安葬在妻小的墳瑩邊。
同一日,另一方新墓碑豎立在其中一小座墳前,碑上清楚刻著——
安氏女元元之墓。
當初真正的安元元離世時,村民們對安家的葬禮亦多有幫忙,但那時安老爹瘋得實在厲害,負責刻墓碑的村民遂不敢將姑娘家的全名刻上,所以原本的碑上僅有「安氏女」三字,沒有名字。
這次是安志媛作主,把安家姑娘的墓碑正了名,而今再無顧慮,但願老人家去到另一個所在,同樣有乖孫女兒相伴,能一家子團聚,再續前緣。
一切安然底定後,安志媛覺得渾身力氣彷佛被抽光似,很累,身體累,心亦疲乏。
她連著好些天提不起勁兒,腦袋瓜一沾枕就昏睡過去,沒幾刻真正清醒。
茶棚的生意一直未能重新開張,她也無心管,然後某一日她徐徐張開眸子,是清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