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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這樣一個神靈。他能保佑破壞與邪惡之願得遂,那麼神靈啊,就請您附在我的身上吧,並請賜給我力量。朝倉任憑雨水順著頭髮往身上淌,他睜著燃起熊熊烈火的雙眸祈禱著。
雨到第二天早上仍未停,寒風夾著冰涼的雨水,撲向霧色沉沉的大廈街口。
在九之內有一片殘留著明治時代風貌的建築物,是屬於三菱房地產公司的租借大樓。在這些飽經風雨與戰火侵蝕的磚石結構的大樓群中。有十幾幢大樓對稱地列成兩排。靠近日比谷街一側是奇數號碼,靠進東京站一邊的是偶數號碼。
夾在這兩排樓房之間的街道不算寬,是條從日比谷到大手叮方向的單行線。沿著右邊的人行道安放著一排計時停車收費器,現在還不到八點。昏暗的街道仍籠罩在風雨之中。巨大的雨點落在地上,打得積水四濺。再過半小時,這裡將是雨傘的世界,而此時還幾乎沒有行人。
倒是大約三分之二的停車收費器下面停著汽車。由於下午八時至第二天早上八點是不收費的,所以許多車子是昨夜就停在這裡了。
車頂、擋風玻璃上不斷地沾上飄零的落葉又不斷地被雨水沖走。在十二號大樓的前面,停著三輛汽車:前面是輛美國車&ldo;雪沸萊&rdo;,後面是德國的&ldo;奧培魯&rdo;,夾在它們中間的是輛1961年的皇冠牌轎車。
這是一輛黑色車身的不起眼的車子,可能是車內充滿了水蒸汽,所以車窗霧濛濛的,從外面看不清裡面的動靜。
車子的輪胎、轉軸,還有車門的下半截都滿是泥汙,牌照上也沾著一層厚厚的汙泥,不停的雨水對它並不發生作用,加上前後都有汽車擋著路。路過此處的人是看不清這輛皇冠的號碼的。
這輛車的引擎一直轉動著。朝倉就坐在車的前徘座位上,披著一件褐色的雨衣,頭上戴著雨衣兜帽,腳下是一雙像膠長靴。他的雙手戴了一付橡膠薄手套,被兜帽遮去輪廓的臉上架著一幅茶色墨鏡。他不斷地開啟車內取暖器,這樣就能使車窗玻璃保持著那層霧氣。
在後排座椅上,放著一隻旅行袋。此時引擎雖在緩緩運轉,儀錶盤上的點火開關孔上並沒有插進鑰匙,原來朝倉是用一根絕緣電線連通了蓄電池和點火裝置的。
這些說明此輛皇冠車是偷來的。在朝倉得手之前,它正在涉谷的東總公司附近的放射二十二號公路的中間地帶。現在已成了露天停車場―淋著雨。
朝倉是在今天早上五點半左右用兩根頭上砸扁的鐵絲開啟車門的,為了熟練掌握不用鑰匙開鎖的技術,這兩年來,朝倉前後共試開了一百多把鎖,開始是一些構造簡單的彈子鎖,然後逐漸嘗試各類有著複雜結構的門鎖。對他來說,這種裝有多重彈簧的汽車門鎖,其實只是圓形鎖的一種。
朝倉看了一眼手錶,到八點了。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把面向人行道一側的車窗抹了抹,隔著還保留在玻璃上的霧氣,正好可以看清走過人行道的人們的面目。
他斜躺在座位上,盯住人行道等待著。口腔裡有一種令人不快的乾渴感,真想抽支煙。
朝倉抽出插在外褲皮帶上的手槍,就是那支三十八口徑的柯爾特牌自動手槍,把槍放進了雨衣口袋。
透過還有一層不十分濃的霧氣的車窗,他發現有人從大手叮邊上的丸大樓方向往這邊走過來。那人披著雨衣。戴著一頂套著塑膠罩的帽子。從他的打扮和走路的姿勢來看,這是一個警察。
這是個從附近派出所出來巡邏的警察,警察的出現,可是大大出於朝倉的預料之外,根據他的觀察。警察到這裡巡邏的時間是在七點半。今天早上大概因下雨才拖拉到現在,要麼就是為了什麼公事而耽擱了。
朝倉用左手拉斷絕緣電線以關掉引擎,身體突然變得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