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幕 老朽溫庭筠(第1/2 頁)
“老朽溫庭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如晴天響了一道霹靂。
溫庭筠,當朝國子祭酒,也就是當初將裴澄調離國子監的那個“頂頭上司”。
國子祭酒是國子監的一把手。國子監是官立最高學府。
聽上去似乎也只有現在清華北大校長的樣子,實則不然。
因為當時整個大唐的最高等學府只有國子監,因此它還兼有了今日教育局的智慧,所有教材教剛的終身判定,科舉試卷的出題,組織,閱卷以及排名錄取,權力都在國子監。
國子監所授,包括經典,律法,算學,六藝……
樂,既六藝之一。
因此,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琴藝,歌唱之優劣,國子監有最終裁決的話語權,因為規則是他們訂的。
溫庭筠既然是國子祭酒,他說閃閃勝了,誰敢頂嘴?
裴澄自然不敢以下犯上,許元霜更不肯自砸飯碗。
平康里之所以能成為為大唐樂藝第一里,少不得要有國子監的背書。若是京城花魁比賽沒有國子監派來的旁證,那比賽的結果自然也沒有什麼信服力。
至於裴文德,這個時候已經啞火了。
他不怕官階高,整個朝野上下哪個官不要賣他老爹三分薄面?
但是國子監的公信力,他不得不認。
尤其是祭酒溫庭筠本人,堪稱一代之文宗。
曾與他並稱的李商隱,段成式均已去世,放眼大唐,文化界已經再沒有人能和溫祭酒叫板的了。
若他親口說勝負無需爭辯,誰還敢辯?誰還能辯?
裴澄輕咳兩聲,打破了空氣中凝結的尷尬,“裴公子,對比賽的結果,可還有異議?”
裴文德灰頭土臉,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向著溫庭筠與裴澄拱了拱手,一語不發,甩袖而走。
陳大那夥人早就瞧出風頭不對,此時哪裡找得到半條人影。
梅復元來得瀟灑,去得也瀟灑,他向陳康士招了招手,“康士啊,我進兩日又寫了兩首新曲,你要不要與為師一起參詳參詳?”
陳康士點頭哈腰跟了上去,師徒二人翩然而去。
老人家技藝驚人,認輸又認得快,反倒守了個好名聲得了個以陳規而論,無以復加的好評語。
相比之下,勝負欲更強的許元霜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她唱歌輸給啞女的事情必將傳遍長安大街小巷,平康里更不缺嚼舌根的碎嘴。到時候就算自己頭上還頂著個花魁的名頭,公信力也定是大不如前了。
韋保衡啐了一口,自顧牽著粉紅馬兒,走到閃閃的身邊,護在她身前。
眼見這些牛鬼蛇神都散了,裴澄的眼光更加肆無忌憚,緊緊地鎖在魚幼薇的身上。
溫庭筠輕咳了兩聲,這位裴大帥方才有所警覺,略微收斂了些,但眼角卻總是忍不住一瞟一瞟的。
“哎!”,溫祭酒嘆了口氣,轉身向魚幼薇道,“魚姑娘,你當年在長安城也是名動一方的人物,現在如此低聲下氣的四處攬客討生活究竟不是辦法。更何況,現在眼見著有許多人要瞧你的笑話。因此,老朽以為,授琴一事還需要再做考慮為好。”
魚幼薇自幼便讀溫祭酒的詩詞,溫先生在他心中如淵渟,如嶽峙。
忽然被偶像問起,魚美人羞澀得就像被愛豆cue到的小迷妹,低著頭扭捏答道:“祭酒大人,說得是。可是,可是幼薇如今無依無靠,家中三人又都是女眷。總是,總是要討生活的嘛……”
“你別急,老朽既然如此說,自然還有後話。我知城西有一處道觀,在終南之畔,依山傍水,景色獨幽,喚做咸宜觀。咸宜觀旁花木盛,平時無需打理,依舊一片欣欣向榮。宮裡的花果,也多從此處採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