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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要緊，我已經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去上班。&rdo;湯碧雲說，&ldo;我們兩個人姐妹一場，貼心貼肺的，按理說我有個什麼事，也不該瞞著你，可我要把這件事告訴你，保證嚇你一跟頭。你這個人比不得我，沒事的時候就疑神疑鬼的，白白的讓你跟著擔心，何苦來呢。&rdo;

正在這時，忽聽得樓下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也是洲上口音。湯碧雲起身理了理額角的頭髮，對佩佩道：&ldo;沒關係，是我娘回來了。剛才我讓她去供銷社替我買紙去了。&rdo;

&ldo;什麼紙？&rdo;

&ldo;我下面還有點淋漓不斷，要墊紙。不過今天已經好多了。&rdo;

不一會的工夫，碧雲的娘端著一碗紅棗湯，到閣樓上來了。她微笑地望著佩佩，將碗遞到佩佩的手中，紅棗裡還有一隻剝好的雞蛋。姚佩佩推託了半天，最後又把碗遞給湯碧雲。

&ldo;這是我娘特意給你做的，你就吃了吧，我這段時間，聞到棗湯的味兒就忍不住要嘔吐。&rdo;

佩佩只喝了兩口湯，就把碗擱下了，對湯碧雲說：&ldo;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rdo;

&ldo;走？你著什麼急？好不容易見個面，咱倆好好坐著說說話吧。&rdo;

姚佩佩知道，湯碧雲是個直性子，最憋不住話。你若是向她打聽一件事，她總是拿腔拿調，故意吊你的胃口，不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她是不肯吐露半個字的，可你若是裝出不感興趣的樣子，她自己一會兒就憋不住了，你不聽她說還不行呢。

果然，湯碧雲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包飛馬牌香菸，抖出一支來，叼在嘴上，湊近美孚燈的玻璃燈罩，點著了火，一連吸了好幾口，這才道：&ldo;佩佩，你得賠我們家一百斤山芋。&rdo;

&ldo;山芋？什麼山芋？&rdo;

&ldo;就是白薯，北方人也叫它地瓜。&rdo;湯碧雲笑道。

&ldo;我什麼時候欠你們家這麼多山芋？&rdo;姚佩佩不知究竟，睜大了眼睛問道。

&ldo;我的這件倒黴事，說到底還是因你而起。&rdo;

&ldo;我？&rdo;

&ldo;沒錯。&rdo;

&ldo;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rdo;

&ldo;待會兒你就會明白的。&rdo;碧雲看了看手裡夾著的香菸，道：&ldo;這煙味道真好，你要不要也來一根？&rdo;

&ldo;哎呀，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一會山芋，一會香菸，賣什麼關子。&rdo;佩佩看起來可真是有點急了，她一急，碧雲反而故作神秘，望著她只是笑。

&ldo;你還笑！這事要換作我，嚇都嚇死了。你還笑！還像男人一樣抽菸！簡直是個流氓。&rdo;

第二章 桃夭李也穠（24）

&ldo;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春天我們倆一起在四樓的大會議廳開會？&rdo;

&ldo;記得呀。&rdo;

&ldo;就是金玉來的那次。那天你遲到了，進門的時候大家都在唱《國際歌》，等到唱完歌，譚縣長請大家坐下，你就找不到椅子了，一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那兒……&rdo;

&ldo;我當然記得，可那又怎麼了呢？&rdo;姚佩佩一聽到金玉的名字，總覺得這個人有點陰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ldo;你一個人站在那兒，鶴立雞群，左顧右盼，可有人就在暗中盯上你了。這個人，還用得著我告訴你他的名字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