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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瀲陌脫口說道：&ldo;你若是肯將自己的一輩子賣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網開一面。&rdo;

沈昀笑了一聲：&ldo;買我一輩子何用?繼續做任你擺布的棋子嗎?&rdo;他的話裡，即有自嘲，也有無奈，這&ldo;棋子&rdo;二字，自始至終都壓在他心頭，倘若他們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他寧願如之前所說的那般，從此再不相見。

蘇瀲陌笨拙的伸出手，卻怎麼也碰不到他，反而疼得吡牙裂嘴，沈昀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得向前坐近一些，蘇瀲陌如願以償拿那腫得跟胡蘿蔔似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ldo;就算是棋子，你也是棋盤上唯一的一枚。&rdo;明明疼的不行，他還努力擠出笑容，使得臉上那表情更加古怪。

沈昀不得不認輸：&ldo;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嗎?&rdo;

蘇瀲陌大概也覺得自己這動作太難看，哪裡還有從前的風流倜儻，他洩氣的垂下手，傷口撞到被子上，疼得他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結果這一動彈，身上頓時像被凌遲了一般。沈昀只得將他扶好，靠在床上：&ldo;你所受的都是外傷，再這樣折騰自己，傷口如何能癒合。&rdo;

蘇瀲陌一想到自己這雙手有可能會殘疾，還要落得個滿身疤痕，心裡一陣後怕，乖乖不再動彈，只是心裡不甘心，嘴硬道：&ldo;以我的醫術，這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再服上幾帖藥，保管就能恢復如初!&rdo;

沈昀道：&ldo;那也是恢復之後的事，而非現在。&rdo;

蘇瀲陌倒也真不再整妖蛾子了，安安靜靜躺著，風從窗外吹過，燈火搖曳著暖黃的光芒，他怔怔望著他們倒映在牆上的影子，過了許久，才低低說道：&ldo;沈昀，你與他們是不同的。&rdo;

第99章 十香穿心

他們，指的遍佈各門各派的眼線，指的是被他拋棄的卒子，卻並不包括沈昀。

因為沈昀是不同的，哪怕他曾經也利用過他，哪怕明知他會成為自己復仇之路上的障礙，到最後，他仍然沒有辦法下令除去他，而是寧願殺掉對沈昀起了殺心的陳珩之。

沈昀神情一怔，眼裡浮起深深的痛苦，蘇瀲陌沒有看見他的表情，繼續說道:&ldo;在去無瑕山莊時我就在想，如果這一次計劃失敗，我死在了那裡，有什麼人可以替我收屍，可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與蕭沉。&rdo;

沈昀壓抑道:&ldo;既然知道會死，你為何仍要去?&rdo;

蘇瀲陌笑了一聲:&ldo;我生下來便是為了報仇，在世上所殺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倘若不去報仇，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麼?我身上背著飛羽山莊幾十條人命的血債，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你可明白?&rdo;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交談，也是沈昀第一次聽見蘇瀲陌的心聲，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沈昀才會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原諒的。他殺了很多人，其中不乏無辜者，可沈昀從未認為他十惡不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他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再與他為敵。

沈昀低嘆一聲，說道:&ldo;眼下不要再去想這些了，怎麼脫困才是最重要的事。無瑕山莊很快就會尋到這裡來，除了這座宅子和城郊的竹屋，你可還有其他更隱蔽的藏身之處?&rdo;

蘇瀲陌道:&ldo;你以為我當真狡兔三窟嗎?&rdo;

沈昀笑道:&ldo;這也是你親口所說的。&rdo;

蘇瀲陌抿嘴一笑:&ldo;不過你猜得也沒有錯，我確實還給自己留了後路。&rdo;他抬起手，緩緩指向沈昀:&ldo;你便是我留給自己的最後一條路。&rdo;

沈昀神情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