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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收回視線,既沒有耀武揚威,也並未落井下石,淡定地策馬離去。
他的衣衫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許塵土,卻分毫不顯狼狽,頭頂艷陽當空,金輝灑落,那道身影如火焰般明媚而耀眼,成為校場上獨一無二的亮色。
隨著他漸漸走近,手中月杖一覽無餘。
花紋簡單精緻,雖有些陳舊褪色,卻與記憶裡的模樣分毫無差。
慕濯的呼吸不由一滯。
時纓。
果然是她。
當年情形歷歷在目,她向他展示林將軍親手製作的一套月杖,還說等她用上最長的那根,定要找齊隊友與他一決勝負。
他答應下來,不止一次想像過將來彼此重逢的模樣。
誰知天意弄人,一別就是十度春秋。
四月初八,她出現在他面前,不再是虛擬的幻影,但卻未及此刻來得真切。
曾經恣意張揚、神采奕奕的阿鳶,長大後本就該是這樣。
莫名地,他竟無端體會到幾分失而復得的意味。
時纓從他面前經過,目光相觸,他看到她眸中稍縱即逝的驚詫。
她掩飾得極好,幾乎是轉瞬就自然而然地移開,但未能逃脫他的眼睛。
場邊已有僕從在等候,她跳下馬背,把韁繩和月杖遞了過去。
那僕從接過,不慎連她的手套一併扯掉,露出了層疊纏繞的紗布。
她飛快地用另一隻手擋住,徑直離場。
這時,榮昌王世子隨僕從走來。
見慕濯站在此地,便知他不欲久留,正待開口,卻聽他問道:「那個戴面具的是何人?」
「你都看到了?」榮昌王世子一笑,「他是英國公府的家僕,只不過神秘得很,拒絕露臉,也不開口說話,坊間傳言……」
他壓低聲音:「他和曲五郎走得頗近,或許是他私養的小倌。」
慕濯面色微沉。
榮昌王世子善解人意道:「我曉得你沒見過這個,但斷袖之風在京中並不稀奇。不過話說回來,那小……家僕的表現著實精彩,只要其餘隊友不拖後腿,他和曲五郎配合,簡直一敗難求,我看擊鞠比賽多年,從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也許唯有你能與之一戰。」
慕濯不為所動,似乎對他的暗示充耳不聞。
榮昌王世子嘆了口氣:「好吧,你不願欺負京城裡的這些三腳貓,我也無法強求。可我還挺想試試,現在他們少了一員,我已經讓人告知曲五郎一聲,之後由我上場。你不妨再看一局,或許我能大顯神威,替藍方反敗為……」
「你不行。」慕濯打斷他的自言自語,「下局我來。」
說罷,轉身走向曲五郎。
榮昌王世子:「……」
敢不敢別這麼肯定?
他三兩步追上:「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曲五郎未必會同意,一來你身份尊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英國公府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再說,他如果覺著你本事過人,捨不得你對他的……」
「這裡沒你事了。」慕濯冷聲,「回你的觀臺坐著去。」
榮昌王世子:「……」
他又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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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纓走進屋中,曲明微正百無聊賴地和曲夫人對弈,看到她,頓時將棋子一撂:「阿鸞,戰果如何?」
「自然是贏了。」時纓笑道,曲明微歡呼一聲,連忙求助地拉過她。
「阿鸞才剛回來,都沒顧得上歇口氣,就要給你這臭棋簍子當外援。」曲夫人挑眉,揶揄道,「行軍布陣與弈棋頗有共通之處,明微,你還欠些火候。」
「上兵伐謀,阿鸞就是我的『陽謀』。」曲明微振振有詞,「若說對弈,連阿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