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道艱難,不如躺平(第1/3 頁)
東土大唐。
小寒十二月,春尚早,北風掀起鵝毛雪。
南贍部洲,鹽良鎮。
鹽良鎮依山而居,只因山脈有鹽礦伴生,商隊來往絡繹不絕。
其中沈家當鋪】位於城鎮西角的何烽街,店鋪規模不大,但典當生意本來就不興鋪張揚。
此時太陽初升,當鋪已經早早的門徑大開。
除去維持秩序的當丁、負責雜務的夥計、鑑別貨物貴賤的朝奉外,櫃檯後還有一青年。
青年不過十五六歲,樣貌白淨,正躺在靠椅上翻看書籍。
身前的爐灶溫煮著一個上好的紫砂茶壺,附有三兩金桔,一把紅棗,小巧泛紅的番薯……
青年肩頭停著只羽毛烏黑鋥亮的八哥鳥,正直勾勾的盯著花生,幾次想靠近爐灶都被熱氣燻走。
“啊餓了,餓了。”
八哥能言善辯,是鳥類中可以學會人言的異類。
“別鬧。”
青年拍拍八哥的腦袋,饒有興趣的指著書頁自語道。
“草堂雜記上說,夜市商販偶爾會收到沾血的銀錠,三日之內必須花出去,否則七竅流血而死。”
“聽聞是由賭博成癮的枉死鬼發放。”
青年一翻身,詢問不遠處坐鎮櫃檯的老朝奉。
“王老,贖財鬼難道真的存在?”
“少東家,我…不好說,反正沒有親眼見過。”
王東林訕笑著搖頭,他已經六七十歲一把年紀,在典當行做鑑寶的朝奉足足四十載。
進出典當行的客人沒有絲毫驚訝,都知道當鋪掌櫃沈漢生的獨子沈煉】心性古怪。
這沈煉整日待在典當行的前廳無所事事。
明明生得早慧,私塾三年便讓夫子誇讚是狀元之才,卻對仕途不感興趣,即便直到如今,夫子提到沈煉依舊忍不住唉聲嘆氣。
似乎沈煉最大的興趣,就是待在典當行的一畝三分地,品嚐各地的新茶,消磨消磨時間。
以及,逗逗那隻八哥。
“少東家,有人活當一件百年曆的玉佩,品相一般。”
王老轉身遞出玉佩,夥計殷勤的交給沈煉,後者裝模作樣的把玩一番,片刻就沒了興趣。
“恩。”
沈煉把玉佩隨手扔到半空,八哥飛來一把抓住。
“啊啊啊。”
八哥清了清喉嚨,大聲說道:“全棉豆種南山玉,七十八年曆,不值錢的玩意,啊”
典當行內的客人連連起鬨,想讓八哥再開口說一句。
八哥鄙夷的掃過他們,用鳥喙敲打沈煉的腦袋,直到後者扔出幾粒焦黃的紅皮花生。
沈煉養的八哥,同樣是典當行的奇觀。
沈煉在典當行廝混已久,似乎沒練出什麼鑑寶的眼力,倒是讓八哥學會了分辨古董字畫的本事。
曾經有達官貴人出價百兩想買下八哥,結果被沈煉拒絕了。
對方也不強求,普通八哥活過七年已算長壽,而沈煉的八哥十歲有餘,相當於百歲老人。
“來來來。”
有一熟客拿來家中的古董,趁機想摸摸八哥的腦袋。
“小八哥,看看我祖傳的鼻菸壺如何?”
八哥撲扇翅膀慌忙逃開,鳥喙用力連鑿熟客的腦袋,“啊混貨,叫八爺,叫八爺!”
“哈哈哈,八爺,賞個眼?”
熟客毫不惱怒,攤開手掌取出鼻菸壺。
“這鼻菸壺算是個奇物,用來抽旱菸時腥臭無比。”
所謂鼻菸壺,通常瓷制,專門用來存放煙絲。
八哥湊近打量,鳥爪接觸到鼻菸壺的瞬間,癱倒的沈煉坐起身子,一人一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