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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想多了太過傷神,悠悠道:「說來倒是許久沒見趙言了,我還挺想他的。」
趙錦掩唇輕笑:「虧得是我在你跟前,要是別人聽了,肯定會說你不害臊。」
翠翠嘴角噙著笑,抬眼看著陰沉低垂的天幕,嘆息一聲:「看著天兒,該是要下雪了吧?」。
趙家是城中有名的富商,府邸建在京城最貴的地段,頗為奢華大氣。
翠翠手裡抱著紫銅小手爐,馬車裡燃著暖爐,一點也不覺得冷。趙錦是個話多的,一路上都沒停嘴,翠翠偶爾笑著應她一句,也不覺無聊。
半個時辰後便到了趙府,趙錦扶著翠翠下了馬車,她細細打量了一番,笑道:「以往不覺,現在才發現你們趙家真是氣派。」怪不得自家老太太變著法兒地要將朱蘭送進趙府,光是這座宅子就能讓一大家子人體面地過一輩子。
趙錦得意地挽著她胳膊:「那是自然,等往後你嫁進趙府來,這宅子便是你的了。」
翠翠紅了臉頰,伸出如玉般纖長白皙的手拍她:「胡說什麼,我可不惦記你家宅子。要是給你爹孃聽到,我這臉可丟大了。」
趙錦捂嘴樂了,討好地推她往裡面走,口中連連應道:「曉得了,曉得了,快進去罷。」
趙府佈置考究,格局大氣而精緻,在這寒冷天裡,雖只有幾株寒梅孤零零地綻放,卻讓人看得賞心悅目。她在這裡生活了三年,每一處都熟悉地很,她最愛那條幽靜而曲折的抄手遊廊,夏時既涼快又綠意濃濃,爬山虎佔據了每個角落,她捧著兩本話本子一坐便是一下午,累了便看一眼幽綠的湖水和垂落在湖面上如珠簾的柳枝,還有碧綠浮萍,自得而愜意,每每趙言來尋她,總是好氣又好笑。一切恍如昨日,再見已沒了往時心境。
趙夫人等了一天才將人等回來,面上雖沒顯露,心中卻是不喜。這麼晚回來,肯定是朱翠翠那丫頭擰著脾氣。自家兒女就是個沒出息的,凡事都讓人家牽著走,要不是孩子他爹樂見其成,她定是要讓他們遠些的。
用過晚食,趙夫人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兒將女兒喚到一旁沉聲問:「怎得這麼晚?」
趙錦咧嘴一笑,搖著母親的袖子笑:「陪朱姨母多說了幾句話,聊得興起忘了時辰,母親連自家好姐妹的乾醋都要吃呀?」
趙夫人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翠翠這丫頭被她母親慣得不成樣子,往後可怎麼行?明知我在家中等著……」
趙錦卻是笑嘻嘻地鑽進母親懷裡,撒嬌:「您不也慣著吶?翠翠一直就是這麼個脾氣,心眼卻是好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有我這麼個聽話懂事的還不夠嗎?」
趙夫人笑著伸手點她額頭:「就你會說話!不過,翠翠往後要是過了門還是得收斂些,不能總長不大,往後她自己也是要做孃的,怎能沒個樣子?」
直到入夜才熙熙攘攘下起大雪來,外面風呼呼刮著,翠翠才開了一小道窗縫兒,寒風伴著雪花急不可耐地鑽進來。
任她手再快,米分嫩如嬌花的臉上還是被雪花打得有些疼,她嫌惡地抹了抹臉,恨聲說道:「你哥哥怎得選這麼個天兒回來,要知道會下雪,我就不答應去迎他了。」
趙錦畏寒,早就鑽進被子裡,懷抱著紫銅掐絲小手爐,聽了笑道:「反正你是應了,快上床早些歇著罷,明兒可是睡不成懶覺。不把你帶到跟前去,我哥哥可要罵死我。」
翠翠撇了撇嘴爬上床去,將彎鉤上的紗帳放下來,翻身去撓趙錦癢癢,兩人嘻嘻哈哈好一陣才消停下來。外間的丫頭們聽到沒了響動,知曉兩個小主子睡熟了,這才安心躺上床。
翠翠聽到身邊傳來略微粗長的呼吸聲,才側過身子看著紗帳外面的隱隱燭光。她不喜歡亮著燈睡覺,總覺得不知什麼時候身上不樂意被人瞧見的東西會被人窺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