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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今天約我出來,也謝謝你給我的這些忠告,我會一輩子記得的!」
成茵本想對他笑一下的,亦舒有句話,即使已經滿盤皆輸,姿態也不能太難看。
但她無法控制自己,她連繼續再說一句平靜的話語都無法做到,他的冷靜理智猶如一把刀,把她原本的自信和歡樂都割成了一地碎片,刺得她眼睛發痛。
她必須趕緊離開這兒,否則,她不保證自己不會在下一秒就流下淚來。
她去抓衣服和手袋的同時倉促起身,幅度過猛,以至於拽動桌布,帶翻了那一杯連嘗都沒嘗一口的焦糖瑪琪朵。
褐色的咖啡洶湧地在桌子上蔓延,桌布來不及吸噬液體,只能無力地望著它們四散逃逸,再奔至桌沿點點滴滴掛下去。
在楊帆愕然愣神之際,成茵已經衝出了餐廳大門,他來不及細思剛才的話語裡是否有失妥的地方,只能滿懷懊惱地招來服務生,無暇理會對方的客套,匆匆問了個數字,丟下餐資,倉促追了出去。
3-1
成茵一口氣奔到馬路盡頭,在三岔口停留了幾秒,又重啟腳步,朝人影稀疏的護城河畔跑去。
堤岸兩旁栽著蔥鬱的常青樹,許是聖誕節即將來臨,樹上扎滿了亮閃閃的小燈泡,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成茵在一座石橋上站定,初冬的夜晚,空氣清冷,河邊連個行走的人影都沒有,四周靜謐得怪異,好似把此地與喧譁紛繁的鬧市割裂開來了一般,其實這裡離市區也就七八分鐘的步行距離。
她俯視河水,樹上的珍珠投影到河面上,如夢似幻。
河畔的一排老房子裡,不知哪家傳出越劇唱腔,咿咿呀呀,婀娜婉轉,讓這個本就寂冷的世界越發顯得淒涼。
成茵先是坐在橋欄上發呆,後來忍不住把雙腿跨過石欄,盪悠在半空中,底下就是無聲的流水,彷彿只有如此高危的動作才能緩解她嚴重失衡的心理。
包裡的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她連碰一碰的慾望也沒有,任其自生自滅。
疼痛漸漸襲來,她用左手壓住腹部,任淚水撲簌簌滾落下來,視線漸漸模糊。
想不到時隔多年,她會再一次為楊帆痛到肝腸寸斷。但這次和高二那年還不一樣,彼時,她的憂傷只是針對愛情本身,是一個包含著虛幻與猜測的悽美夢境,不摻雜質;而今天,她完全沉浸在了現實裡。
現實是一把刀,殘忍鋒利,劈掉所有朦朧的詩意,深深扎進體內,讓她連唏噓都顧不上,只是感覺到皮肉撕裂的疼痛。
心裡那盆斷斷續續燃燒的火焰至此也終於化為灰燼,她所有的幻想都被撲滅。
她明白自己這次是被傷到了自尊,很深。
眼淚爬滿面頰,冰冷的感覺讓成茵十分不適,她抬起手臂,也顧不上心疼那件天價外套,胡亂在臉上擦了幾把,仰頭望天。
幽寒的冬夜,連天空都被過濾得很純淨,如一匹墨色的絹,幾顆明亮的星星,靜靜地閃著光,不起波瀾地注視她,帶著點兒慈悲。
看了許久,成茵激烈的心緒在不知不覺中緩和下來。
手機再次響起,她低頭盯住震動的手袋,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
一定是楊帆打來的,剛才跑出餐廳時她表現得過於激憤,也許會嚇著他。
不管她覺得自己有多受傷,公平來講,和楊帆沒多大關係,她似乎不該用這種消失的方式來折磨他。
那麼,就接吧,平靜地告訴他,自己沒事,以後也不會再煩他。
她邊想邊把手伸向手袋,還沒開啟,鈴聲嘎然而止。她的手在手袋沿口上磨蹭了幾下,還是縮了回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楊帆,之前和唐曄信誓旦旦的勇氣不過是因為對未知的結局還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