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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聞言,跳下臺來,對那遊僧起手道:“老師父,弟子慚愧,見諸僧人,講的都是小乘佛法。卻不知大乘佛法如何。”
遊僧道:“你這小乘佛法,只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做無來無去!”
正講到此,有那左右的,來拉遊僧,喝道:“你這疥癩遊僧,胡言亂語,驚擾高僧大德,罪過不小!”
遊僧於是現了本相,乃是觀音菩薩,端坐祥雲,瑞光四射,妙相莊嚴。唐皇並眾文武,幾曾見得神仙顯聖?盡皆拜倒於地,虔誠俯首。
唐皇問道:“菩薩,你那大乘佛法,在於何處?”
菩薩道:“在西天大雷音寺,我佛如來處,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災。”說罷,催動祥雲而去,地上落下兩件寶物,與一張簡帖。
眾人看簡帖時,見上面寫道:
禮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萬八千里,大乘進殷勤。
此經回上國,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唐皇再看兩件寶物,乃是錦瀾袈裟、九環錫杖,便知是菩薩賜予取經人之寶,因而問道:“誰肯領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
周遭無人答,只閃出玄奘,施禮道:“貧僧不才,願效犬馬之勞!”
唐皇大喜,上前扶起玄奘道:“法師發此誓願,不怕程途遙遠,跋涉山川,朕情願與你拜為兄弟!”於是賜名三藏,將錦瀾袈裟、九環錫杖授予,又賜紫金缽盂、從者馬匹,使往西天拜佛求經。
這一去,正是:
九九歸真道行難,艱貞篤志度玄關。靈猴苦戰神魔退,佛子誠求*還。
莫把經章當容易,要傳三藏遍人寰。古來妙合參同契,毫髮差殊不結丹。
這卻不表,且說淮陰龜山足下,大江之中,有一水府,自大禹治水時起,被鎮壓了一隻混世神猴。此猴世間無二,天賦神通,熟知變化,刀槍不入,尤其善於御水,力敵九龍,自大禹時在桐柏山懸湖為禍,有異人特地出世,好不容易將她降服鎮壓於此。
這神猴被壓在水底,琵琶骨穿了鎖鏈,鼻孔上帶了金玲,駕不得水遁,踏不得祥雲,變又變化不得,若稍有動彈時,那鼻上金玲,便要鐺鐺作響,聲音傳到耳中,頭痛欲裂,痛苦不堪,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寶。
這境況,怎一個慘字了得!
沒奈何,她只得按下心性,在水底養性修真。好在那異人當日,雖將她鎖拿在此,亦傳了陰陽之數,推算之功,出入之理,避死延生之方。神猴既不能活動,平日裡便以修煉這些功法為樂,苦挨時日!
但心躁喜動,乃猴之天性,豈一根鎖鏈、一個金玲可以壓制得住?這神猴既然抗不住金玲,身體不能活動,便靜坐水府,日日功聚雙耳,收聽世間諸般聲響,體察眾生情態。久而久之,竟生六耳,練就了一樁大神通:能聆三界之音,能察天地之理,知前知後,萬物皆明。
時光倥傯,轉瞬兩千餘年過去。這神猴在水府之中,慢慢亦將鎖鏈、金玲煉化,成為防身之寶,這才終於一聲長嘯,破水而出,擺脫了這番囚禁之苦。
她出世時,正值地仙封神剛畢,三界大變,諸教皆收斂爪牙、舔舐傷口,因此也無人注意她。但她既受了這番苦楚,又精通術數,也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不敢過於囂張,便偷偷回到老家桐柏山上,也不為非作歹,只聚集了一群同類,山林嘯傲,稱王稱霸,不受天庭管,不受地府轄,端的是其樂無窮!
這一日,神猴與底下的言道:“我聞得東海邊上,亦有一隻石猴出世,學了諸般神通,在那裡稱王做祖。似此等品類,總與我同是神猿,乃為族類,不可不識!因此我欲去東海一趟,若合意時,與他做個八拜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