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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銘足足反應了半分鐘,還是覺著自己是在做夢:「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坐在那兒幹什麼你。」
路昊手肘搭在腿上,看著他沒吭聲,半晌忽地站起來往院外頭走:「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宋辰銘被他這話說得直發懵,借著外邊的路燈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現在差不多是凌晨兩三點,再過三四個鐘頭,他們就該起床去學校了。
沒等他再說話,路昊就隨手套了件衣服,揣著兜從後院門口跨了出去。
桐家院出門朝右拐,走個十來分鐘便有條土路。沿著土路往裡走,滿山都是農田。
這條路白天的時候車來人往,散養在院裡的雞鴨撲騰撲騰地到處跑,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狗吠,倒也熱鬧得很。
但眼下已經是深夜,這土路一眼望去黑咕隆咚連個鬼影都瞧不見。宋辰銘慌裡慌張地追過來時,看著路昊還徑直地往裡頭走,心裡不禁有些犯怵。
「我說你到底要去哪兒。」
他站在路口遠遠地朝那個身影喊了一句,但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怎的,路昊連頭都沒回一下。
再這麼看下去,對方就要拐過彎徹底望不見影了。
宋辰銘瞧著那黑乎乎的小路,又回頭看了眼桐家院,最終還是「嘖」得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這麼一走他才發現,路昊對這路熟得很。油菜田,小河溝,石墩橋,對方幾乎是沒有遲疑地一路朝上走到了半坡,在田埂上找了塊地兒坐下。
宋辰銘已經困得眼皮子都快撐不開,見他終於停下,也顧不得去管地上髒不髒,就在旁邊躺下了身,眯上眼道:「我他媽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回回課間都在睡覺,還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天天晚上這麼個折騰法,白天睡多久都補不回去。
他也只說了這一句,便很快捱不住睏意,躺在田地裡睡著了。
這一覺沒睡得了多久,宋辰銘就被刺眼的光線給弄醒。他睜眼看著山頭冒出的那抹橙紅,心裡的煩躁隨著一聲嘆息直漫延到了四肢百骸。
那是他長這麼大頭一次看日出,但著實算不上什麼美好回憶——三更半夜困得不行,又跟著路昊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一覺醒來後背硌得生疼。
「我說你,」他現在壓根感受不到太陽初升帶來的盎然生機,抬手擋住了眼道,「要是今晚敢再這麼折騰,我把你腿給打折信不信。」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完這話之後,對方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眯著眼眺望著遠處,很淡地笑了一下。
宋辰銘至今都還記得,路昊那時候被橘紅色光線暈染的輪廓,透著幾分難得一見的溫和。即使跟他認識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也很少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神采。
老孟掛了電話,隨手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盯著電腦螢幕愣了會兒神,揉著臉站起身,大步地跨了出去。
專案的事那邊催得很緊,郵件簡訊電話輪著番地找他要進度。整個工作室的人連日連夜得加了快一個月的班,加得身心俱疲,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他個子高腿長,幾步便跨到了路昊的隔間旁邊,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身子往後仰發出聲悠悠的感嘆:「我好想我們家儷儷啊。」
「小臉那肉的,都掐得出水來,樓底下賣得那個紅豆沙小饅頭,她一口氣能吃十來個。」
路昊注視著電腦的目光被螢幕光線映襯得有些冰涼,握著滑鼠的手沒停:「你一天不提她皮就癢。」
他已經有點記不太清自己是多久沒有好好得睡上一覺,睏倦加劇著煩躁,連帶著視線都開始模糊不清。
「我說你這嘴巴什麼時候能收著點,越說越不中聽了,」老孟雙手枕在腦後,眯著眼搖頭晃腦地說道,「這人吧,活著得有個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