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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買了一樣的髮卡而已，於是舅媽安慰著尹秋說：“乖，秋秋，新年我們不哭啊，下次媽媽再給你買個就是了。”雖然當時顏樹才小學六年級，但是也不屑和小學三年級的尹秋計較，可是任性的尹秋卻得寸進尺，或許是大家都沒有責怪顏樹讓她很不開心，於是尹秋指著顏樹說：“顏樹姐姐說我的衣服不好看，醜死了。”

醜死了。醜死了。醜死了。

顏樹突然站起身來，誰都知道顏樹的脾氣跟個男孩子一樣暴躁，加上當時她也不是什麼年長的孩子，為事難免衝動，於是對著尹秋說，“小秋，我什麼時候說過啦，啊？”

尹秋知道自己說不過顏樹，就哇哇大哭起來，直到舅舅出現，幫她們打了圓場，事後還安慰顏樹說：“小秋還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本來堅強的顏樹，卻因為舅舅這句溫柔的安慰哭了。

好比小時候，你摔倒了，原本堅強地站起來，卻因為父母說，“乖乖，不要哭。”那種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一年的除夕顏樹過得很不開心，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顏樹都不想和尹秋在一起玩。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尹秋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她有著和她在家人面前的可愛樣子完全不一樣的另一面，沒有任何人知道。

顏樹還記得後來有一次放學遇到尹秋，正巧看見她把同班女生的書包扔進河裡，問起原因，是因為那個女生忘記幫她交作業了。但是回家之後的尹秋，和那個凶神惡煞的尹秋完全判若兩人。

顏樹不是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人，但是她自知和尹秋保持距離是明智的選擇。

尹秋總是當著家裡人的面用水果糖一樣甜的語氣叫她，顏樹姐姐。

可是在平時遇到了，也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悄悄躲過。

除了每年過節，她們倆很少有交集。

顏樹不喜歡尹秋，這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從來不曾告訴給任何人。那種討厭，不是嫉妒，不是厭惡，不是嫌棄，只是不希望和她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只要單單維繫著表姐妹的關係，就可以了。

［五］

顏樹，顏樹，顏樹……

搖搖晃晃到公車終於到達了火車站，坐在一旁的江寂語推醒了她。最近確實太累了，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中午了，肚子不自覺咕咕地叫起來。江寂語從揹包裡拿出一個牛角麵包，“吃吧，等下就要上車了。”顏樹接過來，“你不吃嗎？”江寂語收了收揹包裡的東西，然後說，“沒關係，我還不餓。”

下公車的時候，突然覺得七月的陽光愈加惡毒，沒有想到的是雪景會站在入站口，顏樹想退縮，江寂語卻拉住了她，“有些事情，你總要面對的。”顏樹思考片刻，覺得江寂語說得對，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徑直走了過去，對雪景笑笑，可是雪景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時間浪潮　第七章（5）

“祝你們都拿到好成績。”

“嗯，我們會努力的。”江寂語接過雪景的話，但雪景沒有看他，而是看著顏樹。顏樹不敢直視他，只是微微頷首。雪景拍了拍顏樹的肩，“昨天你說的話，我認真想過了，其實不管我放棄與否，你都不會喜歡我是吧？”

“雪景，我只是……”

“好了，我們就不用多說了，時間快到了，你們進站吧。”

“雪景，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想說，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從來沒有變過。”

“你快走吧，別搞得像八點檔的肥皂劇一樣。”

顏樹的臉貼在火車的玻璃上，旁邊的江寂語說先睡一會。這是顏樹第一次離開家，前往千里之外的北京，此刻的心情是興奮而又不安的。沿途之中，顏樹仔細注視了夏日久遠的天空，看見天空之中的飛鳥，她第一次感覺到外面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