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願君武運昌隆(第1/3 頁)
頭前兩日,秦徽總覺這夥鄉民愚魯不可及,本來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淥州南境既在商賈一術上不能同洙桑道中人相提並論,更罕有連天戰事,除去上番胥孟府鐵蹄踏過,就常年如此,更不要說最屬偏僻的稻粟鎮,百姓大多是淳樸,少有幾位市井潑皮,受鎮中人教訓過兩番過後,同樣是不敢耍心眼。
但實則幾日之前,賀知洲與王尋尺二人就以真面容找尋上此地德高望重的老者,商議此事應當如何鋪展,方能保全不打草驚蛇,且能將此地驛館暗地與青面鬼勾結一事揪出馬腳,到頭便決斷出這麼一手,僅將此事告知那位同秦徽近來薄有交情的富家翁,與賀知洲眼前這位生得唇紅齒白,身段極好的小娘,其餘稻粟鎮中人,則是同秦徽一併矇在鼓裡。
人多口雜,有那等需憑人人之口評點決斷的大事,不可動用權勢壓下,而像這等需暗地拔除禍患的秘事,曉得此事的愈少愈好。
賀知洲從來都是相當喜好逗弄孩童的性情,何況此時已是換上身尋常布衣,不復當初身在洙桑道時,靴頂虎頭腰橫玉帶,四時節氣都穿一身短衣那般張揚鮮明,所以此時俯下身去,替那靠到自家孃親腿彎處,略微有些怯生的孩童擦擦睡夢初醒過後,眼角些許殘痕,終究是忍不住搓搓孩童腦門髮髻,笑得很是舒暢。
“哪裡有什麼值得相謝的,客氣了,王庭這些年
來蒙百姓恩德甚繁,單是一場戰事背後,皆有無數百姓鼎力相助,如是受旁人矇騙興起流言,那也是王庭不曾早早覺察出各地暗流湧動,始終有旁人佈置下的暗棋,把本就應當做好的事做了,怎麼肯有臉討要旁人盛讚。”
幾日前賀知洲就知曉,眼前這位麵皮身段,生來麗質的寡居小娘,原本同自家夫君居於淥州北境,烽煙漸近,本意是打算收拾妥當細軟,舉家遷往淥州南境逃難,可因王庭那年急需糧道,應對胥孟府大舉越過淥州壁壘,於是自民間徵集人手,去往流州淥州交界地,生生憑百姓壯丁開闢出這麼條運糧的通路。小娘夫君,便是那時辰決然***,踏入糧道當中,就再無甚訊息,只是之後才聽人講說,這條耗費無數人手開闢出的糧道,被胥孟府鐵騎沖垮,死傷之人不計其數,屍首遍地,經王庭鐵蹄踏遍,已認不得面容。
“將軍說得哪裡話,分明王庭待百姓極好,因此才多有樂意相助之人,連我家夫君都是憑報恩兩字,才毅然去往那等九死一生地,替王庭出一份力。聽那些位老人家說過,單大元一地就有不曉得多少代朝堂興廢,但肯將百姓當人的,實在是不多。”
小娘此時提及自家夫君,面色已無多少波瀾,只是看向賀知洲手掌乃至脖頸處密密麻麻無數舊傷時,神情當中竟有些憐惜意味。
或許這位性情堅韌,孤身
養活膝下兩子的小娘,覺得賀知洲輕自己兩三歲年紀,卻是在沙場裡不曉得見過多少回生死事,大抵如是太平年月,像這般麵皮英氣俊朗的男兒郎,年紀正好,恰是鮮衣怒馬見心上人的光景,但眼下如何瞧來,都是一身征塵,所以不知不覺間伸出手來,鬼使神差似要撫上賀知洲脖頸,驚覺舉動不當,才是撤回手來,麵皮更添一份緋紅。
辭別小娘過後,兩人繼續順稻粟鎮走動,連向來很是有些不拘小節的賀知洲,都有些語塞,時常要扭頭望向神情高深莫測,有些笑意的王尋尺,奈何後者沉得住心思,嘴繃得極嚴,眼瞅著就是不願搭理賀知洲,而是要等到其先行開口,而後才好生調笑一番,卻是憋得賀知洲險些上不來氣,走出幾百步後驟然破功,黑著張麵皮低聲開口。
“曉得你沒憋好屁,以後見過旁人千萬甭說出去。”
王尋尺好整以暇,眨眨兩眼故作疑惑。
“不曉得將軍所言何事?”而後又佯裝恍然大悟,很是有些奚落笑道,“我說
賀兄,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