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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正事,柳時易眸光一斜,挑眉道:「如今,臣尋回了失散多年的父親和胞妹,不知陛下要如何補償我們柳家?」
他倒是不客氣。
宋筠捏眉,「你們定好為柳夫人掃墓的日子,朕會過去替父皇和母后贖罪。」
柳時易一愣,沒想到他有了這樣的打算。其實,在太后偷歡的事兒上,他同樣是受害者。太后有和太上皇健在世間,應該由他們前往,可他們如今又有什麼影響力呢。要想為柳家立威,還需帝王親自走一趟。
宋筠早已想在了自己的前頭。
「師兄。」宋筠忽然開口,語氣有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朕與綿綿的事」
他未說下去,等著柳時易接話。
較量也好,無奈也罷,總要想著法子平衡皇室和柳家的矛盾,以促成他和容綿的婚緣。
老酌失智的情況下,長兄如父,柳時易完全有定奪此事的資格,當然,前提是容綿能夠接受後宮的生活。
想起那丫頭的態度,宋筠頓覺心痛。
在去往洛陽前,柳時易就知道容綿和宋筠的事兒,這會兒被問起,低嘆道:「臣倒不反對綿綿入宮,但也要看她的意思。但凡她半點不情願」
柳時易眸光轉冷,「臣不會袖手旁觀。」
宋筠忽覺喉嚨不舒服,想要咳嗽,開口沙啞:「師兄是在威脅朕?」
柳時易沒接話,回答盡在緘默中。
等準國舅離開後,宋筠蜷起頎長的身子,如一個疲憊的睡嬰,邊咳邊陷入陰翳。
皎月傾灑一地溫柔,柳時易回到宅子,逕自去往老酌所在的客房,「舟車勞頓,爹爹快歇下吧。」
老酌盤腿坐在榻上,咔嚓咬了一口果子,狠厲厲道:「誰是你爹?別亂認爹。」
柳時易沒有頂嘴,好脾氣為他合上房門。
之後,他去往容綿的門前,將蒲兒支開,叩門道:「綿綿。」
屋裡人影拂動,很快,容綿從裡面拉開房門。
暑氣散去,蟬聲陣陣,兄妹二人並肩走在被銀芒籠罩的庭院中。
「你與陛下」柳時易握扇,為她擋開襲來的小飛蟲,「為兄想要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方便透露嗎?」
因是自己的兄長,容綿沒有保留,直言道:「他心裡還裝著一個女子,可我想做他的唯一。」
柳時易雙手攏在寬袖裡,認真回想,並未聽說過宋筠曾有過心上人,「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容綿訥訥:「宋筠說這名女子只存在於夢裡。我也只知她叫囡囡。」
柳時易詫異,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莫不是誰刻意安排的陰謀?
「綿綿,你還未出生時,母親讓我為你取個乳名。」柳時易帶著她走向花園,在茉香的包裹中,敘述起往事,也包括「小字囡囡」的細節。
聞言,容綿愣在月亮門前,怔怔地凝視著圓月。
她也叫囡囡
此時深宮內,御醫們守在燕寢外,個個提心弔膽。
帝王發熱昏睡,嘴裡一直唸叨著容綿的名字。
一名老御醫走到季喜面前,「陛下得了心病,長期積鬱所致,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昏黃燈影映在臉上,襯得輪廓模糊,季喜權衡利弊後,叫來一名宮人,掏出隨身的鎏金腰牌,「去把容姑娘請進宮,若是有人阻攔,知道該怎麼做吧?」
宮人雙手接過腰牌,應了一聲。
可實際比季喜想得輕鬆許多,也或許是,季喜並不瞭解容綿對宋筠的感情。當聽得宋筠病了,小娘子連長發都未挽,急匆匆跑出府,坐上了宮裡準備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