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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對於徹悟者，是個什麼東西呢？

坦然做去，&ldo;但教方寸無諸惡&rdo;，何處不長樂？

紙錢撒滿了大路，風吹過，紛紛飛舞，舞白了綠樹……

回溯千年吧，讓我幻想一個場景，但我相信這很可能曾經真的發生過：

夜沉沉，除了有氣無力的幾聲更柝，萬籟俱寂。

馮道的相府如同城裡其他人家一樣，滅了燈火，大門緊閉。馮道已經熟睡了。

突然，皇宮方向響起了驚心動魄的呼噪，起了火，熊熊地照亮了半個天空。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傳來金鐵交擊聲和悽厲的慘叫哭喊。

一支支響鏑呼嘯著在大街上飛馳。

驚慌失措的下人衣冠不整地在馮道門外大聲喊叫：&ldo;相爺，不好了，又有一支軍隊在攻打皇宮了，看情形是守不住了……&rdo;

&ldo;哦？&rdo;被驚醒的馮道翻了個身，呢噥了一聲，&ldo;真的嗎？&rdo;

沒等下人回答，他就接著吩咐了：&ldo;那麼你們起來，把家裡打掃乾淨，擺好香案……把我那件最好的朝服準備好。下去吧。&rdo;

又翻了個身，掖了掖被角，馮道面朝床裡，重新睡著了。

只是不知道，那夜的夢裡，他會不會記起年輕時那次強諫暴戾的劉守光，勸阻其攻打鄰鎮，而下獄差點送命，從此完成了一生性格轉變過程的經歷；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夢到那為了天下蒼生而一次次奔走於桀、湯之間的伊尹；更不知道，他在夢裡會不會一次次地自責：

&ldo;奉身即有餘矣，為時乃不足。不足者何？不能為大君致一統，定八方，誠有愧於歷職歷官……&rdo;

誰能怪他呢？大君，英明仁慈的大君，能結束這悲慘的亂世的大君，你在哪裡呢？

我只知道，這位&ldo;四臣&rdo;，決不會像後世那些貳臣那樣咬著被角抽泣。

第34節：揀盡寒枝‐‐蘇軾的&ldo;平生功業&rdo;(1)

揀盡寒枝

揀盡寒枝‐‐蘇軾的&ldo;平生功業&rdo;

撫著船舷，他突然記起了父親為他取的名：&ldo;軾&rdo;。

軾，不就是車上扶手的橫木嗎？有了扶手當然更穩當，但沒有扶手，難道就會摔下車來嗎？

沒有軾，難道這車就走不動了嗎？

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年）的一個秋日。汴京最有名的篆工，安民老漢又提起了他那把已封多年的刻刀。這次的任務是刻一塊蔡京蔡太師草擬、今上親自審定，並且親書的名錄石碑。碑的名稱很有些嚇人：《元祐奸黨碑》，聽說天下所有的府縣衙門前都要立一塊永世留存‐‐安民老漢這塊則將安置在皇宮端禮門右側。

那個老內侍正眯著眼倚坐在一邊，似睡非睡的監著工。

&ldo;要說這世道變得也真快，&rdo;安民捋了一把額頭上的汗。&ldo;才幾年的功夫，新的來舊的去，舊的來新的去，翻了幾遭快數不著了。也不知現在到底該算新呢還是算舊。&rdo;

&ldo;輕聲呢‐‐&rdo;內侍微微睜開眼，四下掠了一遍：&ldo;這是你我打聽的嗎？&rdo;

匠人乾笑幾聲，又埋頭幹上了。過了一會，實在忍不住，又停下來問內侍：&ldo;小民可怎麼也想不通，文太師、司馬溫公怎麼成大奸臣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