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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哄她一天，見她又不大高興，此時此刻也有了一絲惱火，男生薄如刀削的嘴唇微微翕動，稍稍俯下身，帶有壓迫感地望著她。

今天除去喝可樂，最後陸湛還喝了些啤酒。

琴市盛產啤酒，很多人從小就會喝，所以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只是此時此刻的少年，眼角有點紅，身上的酒氣被風一吹全蒸騰出來，勾勒出稜角分明的面孔，有些兇，還有幾分孟浪的痞氣。

好像變回最初那個暴躁的混混模樣。

兩人這麼對視半刻，蔣柔意識到不對，眼睫垂下，想往後退，陸湛卻更用上幾分力。

他定定地看她幾秒，忽的開口，聲音咬得極輕，&ldo;班長…&rdo;

蔣柔躲閃他的目光，&ldo;陸湛，好了，我真的要回家了。&rdo;

陸湛低低地說：&ldo;你在怕什麼?&rdo;

&ldo;時間不早了。&rdo;

蔣柔也不知道突然間是怎麼了，急道：&ldo;馬上就要期中考試，我必須回去複習，有事以後再‐‐&rdo;

她越急，男生卻越沒有放手的意思，他沒有過分舉動，只是那隻手，緊緊地、狠狠地攥著她，眼睛黑沉如墨。

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看著她迴避煩躁的模樣，他就更覺得煩，找不到契機開口。

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時刻。

可是那種壓抑的感覺，被剛才一激發，就像是溢滿烈酒的玻璃杯，白沫已經迫不及待地翻滾出來。

就在他們僵持中‐‐身後，三樓的窗臺上突然傳來嘎吱嘎吱的響動。

蔣柔猛的一顫，&ldo;我爸。&rdo;

陸湛一頓，卻沒有放手。

&ldo;柔柔?小陸?&rdo;

蔣海國剛剛走到陽臺，拉開窗戶。陸湛和蔣柔背對著視窗，蔣海國只能看見他們站在一塊，看不清具體做什麼。

蔣柔用力地、強行地，一根根指頭抽出手，陸湛頓了頓，深深地看她一眼，終於放開了。

蔣海國粗枝大葉的，叉著腰喊道：&ldo;我還尋思去小區門口接你們呢，聽見響動，沒想到你們回來了。小湛，要不要上來喝口水再走?&rdo;

陸湛搖頭，那股勁過去後，他已經恢復自然，只聲音有些啞，&ldo;沒事的叔叔，時間挺晚的，我還得騎車回去，就不多留了。&rdo;

蔣海國想想也是，太晚了騎車危險，說：&ldo;行，麻煩你了今天，謝謝你。&rdo;

&ldo;沒事，不麻煩的。&rdo;

陸湛轉過身，他沒再看蔣柔，徑直朝不遠處的街霸走去，長腿一邁，瀟灑跨上車，&ldo;叔叔再見。&rdo;

他往旁邊偏了下頭，面孔沉在陰影裡，說：&ldo;走了。&rdo;

很快，窗戶又關上。

蔣柔拉開樓道門，聲控燈亮了起來，在她上樓梯前，身後傳來一陣狂野原始的轟鳴聲，她回頭看去，陸湛已經沒了蹤影。

蔣柔回到家，心裡亂糟糟的，許久才平息下來。

強行把陸湛最後的失態壓下去。

明天就是週五，這一週她都在比賽，足足耽誤了四天的課。她拿出卷子練習冊，認真地做起題。

沒做一會，她把手搭在腹部上，又錘了錘後腰，覺得還是不是很舒服。

蔣柔看了一眼日期，十一月初，上個月的這個時候是運動會，她知道差不多又快到了那個時候，再加上這幾天泡在海里，如果不疼的話，她反倒會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