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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槍——!」
為了節省體力,新兵的長槍都斜抗在右側肩上,臨敵接陣才改為平端。左手前,右手後,前手低,後手高,數百支長槍突然斜指敵陣,猶如猛獸亮出了利爪。
「前進——!」
進軍鼓再次敲響,節奏卻隱隱加快,水匪們剛剛射完一輪弓箭,趁這個間隙要迅速殺入敵陣。與此同時,一直隱忍不發的火銃手和弓箭手開始還擊,戰場上瞬間槍聲大作,子彈橫飛,嗖嗖作響的羽箭如飛蝗般射向水匪。
汪克凡舉起手中鳥銃,瞄準了水匪前排的一名團牌手,「砰」的一聲槍響,那團牌手腿部中彈,立刻扔掉盾牌倒在地上,雙手抱著大腿哀嚎不止。
恭義營轉眼到了跟前,那團牌手踉踉蹌蹌爬起來想跑,卻瞬間被淹沒在長槍陣中。「噗,噗」,他的背上連中兩槍,一頭栽倒不再動彈,新兵們從屍體旁踏步走過,像一柄利刃般切入了水匪的陣營。
水匪們嘶吼狂呼,聚起一股人潮迎了上去。他們大都是水匪中的亡命之徒,這才被選入先鋒部隊,如果攻破崇陽,他們的賞賜最為優厚,但在需要拼命的關鍵時刻,這些悍匪對自己的生命也毫不珍惜。
迎面卻有無數長槍如林刺出,一道道血光迸現,慘叫接連不斷,水匪倒下了二三十人,剩下的再沒了鬥志,發聲喊四下逃開。
長槍陣繼續向前,水匪的陣型被劈成了兩半。
「破陣了!破陣了!」
城頭上許秉中喜不自勝,在女牆上重重捶了一拳,興奮下全然不覺得疼痛,沒想到,恭義營竟如此勇猛,一鼓就衝破了水匪的盾牌陣。
「孃的,汪克凡這廝真是兇悍,贏了一陣竟然還不收兵……」孟寶既興奮,又有些緊張。
在他想來,恭義營以少擊多,終歸不是數千水匪的對手,出城迎戰只是為了提振城中計程車氣。小勝一陣後就可及時回頭,趁亂撤入城中,以免被人數佔優的水匪包圍。
但是恭義營的選擇卻出乎意料,他們衝破第一道盾牌陣後,就直奔水匪的前隊將旗而去,看樣子是想一舉擊潰這兩千名水匪!
「孟百戶,恭義營激戰正酣,如何能助其一臂之力?」
「這個,戰事激烈,末將實在插不上手,請堂尊恕罪……」孟寶喃喃解釋著,面對許秉中熱切的目光,有些氣短心虛。
恭義營和水匪膠著廝殺在一起,以他手下的衛所兵和青壯,這種場面下想幫忙也幫不上。就像兩條壯漢正在以命相搏,拳來腳往,利刃翻飛,細胳膊細腿的小孩子貿然衝上去,只會傷了自己。
仗打到這個地步,只能寄希望恭義營自己取勝,如果這麼一支強軍也被水匪打敗,城牆上的青壯們立刻就會逃光……
恭義營,長槍陣,在水匪陣中直驅向前,所到之處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離水匪前隊將旗越來越近。
水匪前隊主將連連怒喝,拔刀砍翻幾名潰卒,才鎮住了慌亂的部下。號角聲變得異常悽厲,水匪們重新聚攏成隊,前隊主將催動將旗,率領兩千名水匪一起湧了上來,把恭義營裹在了當中。
城頭上觀戰的眾人鴉雀無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長槍陣在正面突破中雖然悍勇無比,此時卻陷入重重包圍,水匪從四面八方一起殺到,恭義營首尾難以兼顧,只要一點被突破,恐怕就會崩潰。
「立正——!」隨著四名哨官的口令,長槍陣又一次停了下來。
「迎敵——!」除了前排士卒不動之外,新兵們一起轉向朝外,左側朝左,右側朝右,後排的新兵直接向後轉,面對長槍陣的後方。
「舉槍——!」數百支長槍一起平舉,長槍陣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刺蝟,每一個方向都有無數冰冷的長槍,沉默地面對嘶吼衝來的水匪。
在屹然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