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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沒有,咱們二爺誰不能得罪?我就是……」
「夠了。」白鶴眠施施然往洋樓裡走,「二爺都不擔心我得罪人,你怕什麼?」
說話間,金家的女傭已經為他們推開了門,白鶴眠走進去,自有下人畢恭畢敬地領著他往樓上去。
白家沒落前,也建了小洋樓,白鶴眠走著走著,情緒低落了不少,等下人停下腳步時,他已經沒了打牌的慾望。
「白少爺,太太們已經開了一局了,您先歇會兒,要是想喝什麼,直接吩咐我就是。」
「嗯。」白鶴眠心不在焉地往牌桌上掃了一眼,清一色的女人,有穿洋裝的,也有穿旗袍的,說到底娶男妻的,就只有封二爺一個罷了。
他懶得和一群女人在牌桌上虛與委蛇,要了杯香檳慢條斯理地喝,剛想拿本書來看,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嬌笑:「哎喲,這不是棲松的小情人嗎?」
白鶴眠被笑出一身雞皮疙瘩,剛想問「棲松」是誰,餘光就掃到了千山一言難盡的神情。
他的心臟微微一跳。
壞了,他連封老二的名字都不知道。
其實白鶴眠不知道封二爺的名字,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封老二在金陵城的名氣太盛,大家都習慣於稱呼他「二爺」,瞭解他真實姓名的,少之又少。
不瞭解歸不瞭解,可要是封老二的名字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白鶴眠心裡就不大舒服了。
怎麼說,他都是封二爺名義上的男妻。
白鶴眠放下酒杯,表現出了恰當的驚詫:「你是誰?」
「二爺沒跟你提起過我?」穿著綠色旗袍的女人坐在了白鶴眠身邊,接過他的高腳杯,往裡面倒了些葡萄酒,「也是,二爺都娶了白家的小少爺了,哪裡還會想起我?」她眉目含情,語氣哀怨,姿態頗惹人憐惜。
打牌的幾個太太中立刻有人聽不下去了:「溫小姐什麼意思?」
「……哎喲,封二爺剛受傷的時候沒見你這麼殷勤。怎麼,現在見到白小少爺,心裡不平衡了?」
白鶴眠循聲望去,為他出頭的太太正往這邊來,瞧模樣,竟有幾分眼熟。白鶴眠託著下巴想了會兒,記起這就是剛剛在會議室裡,坐在封二爺身邊的軍官的太太。
他連人家姓甚名誰都忘了,只能點了點下巴,權當是打招呼。
「梁太太,」溫小姐微微一笑,不甘示弱地嗆回去,「封二爺剛出事的時候,也沒見你們家和封家這麼親近。」
梁太太戴著法式禮帽,半張臉藏在網紗後,裝作研究手套上的花紋,目光卻落在白鶴眠身上:「溫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誰能跟封家親近,那得看封二爺的意思。白少爺,您說對不對?」
繞來繞去,矛頭又對上了白鶴眠。
他亦不是吃素的,晃著手裡的高腳杯,四兩撥千斤:「說笑了,二爺腿腳不方便,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白鶴眠話音剛落,屋裡就靜了下來。
除了他,沒人敢把封老二雙腿殘廢的事情拿在明面上說。
白鶴眠一語驚人,卻沒有驚人的自覺,他悠然自得地喝著葡萄酒,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見牌桌空出一個位置,便走過去,問:「打什麼呢?」
氣氛瞬間活絡起來,梁太太喊人搬了張椅子放在白鶴眠身後,自個兒坐下,說要和他「一家」。
白鶴眠捏著牌笑:「您可真是折殺我了,要是輸錢了怎麼辦?」
梁太太嗔怪道:「白小少爺最會開玩笑,我倆又不是頭一天一起打牌,您手氣什麼樣,我心裡沒數嗎?」
他倆還真不是頭一回打牌,前幾天梁太太上封家做客,他們就坐在了同一張牌桌上。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