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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撓得人心煩意亂。

數著日子，今年的全國聯賽就還只有兩個月，他爸早不發瘋晚不發瘋，偏在他準備著參賽的時候給他來這一出兒。贏了全國聯賽，就能代表國家隊參加明年的亞洲聯賽，前途不可限量，偏在大人嘴裡說起來就是不務正業。他們所謂的正業就是老老實實跟著高考大軍一塊兒擠獨木橋，然後在大學逃課談戀愛混上四年？

周圍這些背著初中課文的灰撲撲的同學，更是讓人看了就煩。

宋海林煩躁地踢了一下桌子腿，不大不小的聲音沒影響到前排背書的同學，倒是後邊一個從一開始就端著碗泡麵&ldo;哼哧哼哧&rdo;吸溜的胖子也踹了一下桌子，那不怎麼結實的木頭桌子晃了晃。

&ldo;新來的。&rdo;他語氣不怎麼客氣，&ldo;挺拽嘛。&rdo;

宋海林沒搭理他。

眼看胖子把泡麵往桌子上一墩就要站起來找事兒，旁邊一個黑臉瘦子摁下了他。

&ldo;顧燕你幹嘛！&rdo;胖子說，&ldo;你不是說……&rdo;

還沒等他說完，顧燕就做了個手勢打住了他，看起來，是個頭頭的角色。

他轉臉笑著對宋海林說：&ldo;新來的……是吧？城裡來的啊？我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大家以後都是同學，你在我們這兒不得靠著哥兒幾個照顧著你啊。&rdo;

說&ldo;哥&rdo;的時候，他還特意加了個重音。

&ldo;哦？怎麼個照顧法兒？&rdo;宋海林撐著頭，有點好笑。

&ldo;大城市來的，不差錢兒吧，哥幾個以後罩著你很費力氣的。&rdo;顧燕把身子往前使勁探，弄得桌子在地上劃了一聲讓人牙酸的響兒。

&ldo;倆字兒。&rdo;

宋海林反手把書包甩在了後牆上，正好從胖子頭上掠過去，嚇得他把泡麵碗掀在了地上，湯湯水水撒了滿身滿書滿地。

&ldo;做夢。&rdo;

他輕聲說。

&ldo;你！&rdo;胖子喊了一聲兒。

顧燕也變了臉，一把推開桌子就要站起了沖宋海林那兒走。

班裡其他人有好奇的，都回了頭，宋海林壓根沒把顧燕放在眼裡，這時候還抽空看了一眼邊上的蘇慎，他正轉著筆盯著桌子上的書，一點不感興趣的樣子。

&ldo;幹什麼呢！&rdo;門口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迴音在走廊裡震了好幾震。

顧燕臉上狠勁兒不減，不過動作就慫了不少，縮回了自己的座位，還伸手指了指宋海林，用口型表達：&ldo;你等著！&rdo;

門口進來的男人把手裡的書放在講臺上，警告性地四處看了好幾眼才說話，&ldo;咱班兒來新同學了？&rdo;

底下學生用半死不活的聲音發出了不知道怎麼形容的長音，算是回應。

他習慣了似的，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說：&ldo;咱正式上數學課之前，先把賈老師給你們佈置的背誦檢查一下，我就不看你們的默寫了，也麻煩，咱就從頭開始，s形轉著背，一人一段兒。&rdo;

說完之後就抽獎似的，手指在全班轉了一圈兒，最後停在了靠窗那列打頭的女生那裡，&ldo;劉夢琪，就你了，從你開始。&rdo;

那個叫劉夢琪的，個子矮矮的，聲音也小，乍一被點起來，前頭一句話重複了三四遍，才開始順順溜溜地背：&ldo;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rdo;

中間一點停頓都沒有，背完這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