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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是算了吧,再陪我浪費時間下去,只怕你這些隊友下次得在門口豎個牌子,禁止我入內了。」說著,季應的目光轉向在沙發上癱得橫七豎八的三人。
蔣明冷不防地接收到他的視線,遲疑了小半秒,撥浪鼓似的搖著腦袋,連連否認:「怎麼會呢。」
然後他又說:「要不讓阿野明天教你,反正明天我們都不在。」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要在這裡做點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於是還是稀里糊塗地約下了明天的教學課程。季應陪著他們又排練了幾遍,結束時倉庫外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點聲。
a市的天氣總是奇怪,像雙子座的心事改變得毫無預兆。倉庫裡常年備著幾把雨傘,因為江平野他們總是嫌麻煩,早的時候經常遇上訓練到一半突然被大雨困住的情況,後來次數多了索性在倉庫裡一次性準備全了以備不時之需。
季應裹著江平野的外套,a城初秋微涼潮濕的氣息直往面板裡鑽。雨點敲在傘面,呼吸間的熱意與身旁傳來的溫度好像被罩在這一隅之地裡,讓人躁動不安。
雨聲中,季應微微抬著頭,聲音清晰:「阿野,對今晚的新搭檔還滿意嗎?」
江平野沉默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後頸有些發燙,這股熱度從脖頸一路蔓延到耳後,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但可以確定源頭是季應。
就在季應以為他不會開口還想繼續追問的時候,江平野突然說:「……你跳得很好。」
最開始的那兩個字說得很模糊,尾音也輕,很快就散在了嘈雜的雨點裡。
季應輕聲哼笑,往江平野那捱了一點,像家養的喜歡作弄主人的貓,輕輕蹭上來就只是為了引起注意,不給摸也不抱其他任何目的。
「我學過跳舞的。」季應小聲說,「大二的迎新晚會上,我為了幫沈頌的忙假裝過他的女伴,沒有人發現。」
「女伴……」江平野喃喃道。他暗地琢磨季應畫裡的意思,不敢確定是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季應的骨架不大,只要稍微遮住那些比較明顯的男性特徵,穿女裝應該不會有什麼違和感,再加上他那張本就生得精緻的臉……
撐傘的手有意無意地撞上季應的肩,灼熱的皮肉隔著幾層布料都像是要將他燙傷。
季應偏過頭,借著月色打量著江平野的表情,他的眼睛在傘下的陰影裡瞧著像是一汪漆黑的深潭,好似一眼就能讓人溺斃其中。下頜收得很緊,大抵是因為後槽牙緊咬,連唇都抿成一個令人遐想的弧度。
「算是他們系的特色活動吧。沈頌這人挑剔得很,沒人願意和他搭檔,於是隻能求到了我這裡,還拿了一條俗得要命的紅裙……」
「你穿了?」
說完這句,江平野因為自己過於急促的反應有些懊悔。
季應挑了挑眉,狀似無意地說:「怎麼可能,他的審美那麼一言難盡。我後來敲了他一筆,到商場裡買了一條黑色禮服。」
禮服的款式很簡單,掛脖一字胸,上身利落的剪裁和下身不對稱的設計,正好可以完美掩蓋季應身上那些不屬於女性的特徵。連沈頌第一眼都差點沒認出來是他。
季應那晚收穫了不小的關注,晚會結束後單是來找沈頌要他微信的就不下十個。但或許是因為他的化妝技術過於出神入化,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沈頌的某位校外朋友。
「我的化妝技術很好,如果萬聖節想要出去玩,可以來找我,免費的。」
雨傘的塑膠把手被捏得嘎吱作響。雨聲催得江平野心裡煩躁。
突然,季應毫無預兆地搭上了他握傘的手,微涼的手指在手背劃過,江平野不由渾身一怔。
但季應只是把傘柄擺直了,隨意說道:「再往我這靠,頭髮都要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