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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生正將攤子上的書一本一本摞起來，聞言抬起頭，認出是前半晌來的那位客官，便道：&ldo;對不住了客官，我這攤子已經打烊，待過兩日入了新貨，請再來吧。&rdo;

東華道：&ldo;在下並無買書之意，只是隨意閒逛，不期便到了先生這裡，豈非是有緣呢？&rdo;

俞生將一沓冊子放進書箱，方才直起身，上下打量著東華。

東華大神背對夕陽殘照而立，三千烏髮一絲不紊，淡青色衣袍一塵不緇。一副上仙的皮相，加之無可指摘的得體微笑，在俞生看來，自然是嘆為觀止的。

俞生客客氣氣的道：&ldo;我看公子儀容脫俗，料非我等市井之流。公子兩次到訪，若要買稀奇的藏本，我這裡是沒有的，何不去個大些的店面？&rdo;

因青陽化作摺扇，默默的跟著。東華礙於面子，一心要達成這此事，只管和俞生套近乎。便作神秘狀道：&ldo;是這個理，先生不妨再好好想想，有什麼藏本，是大書軒裡沒有，而你這裡獨有的，值得我來此尋訪？&rdo;說完不確定的想：肯定是……有的吧？

俞生看了東華半天，漸漸換上了莫名的眼神：&ldo;公子莫非要的是那種書？&rdo;

東華合上摺扇，在手心一敲：&ldo;正是。&rdo;

俞生立時彎起眉眼，道：&ldo;怪不得公子頻頻前來。看不出，公子原與我是同道中人。&rdo;

東華敷衍的笑了一聲。只見俞生極快的去書箱底下翻了翻，尋出幾本不厚不薄的冊子，看看四下無人，方才排在書攤上：&ldo;喏，這幾本都是壓箱底的，平日裡輕易不拿出示人，公子若是喜歡，我這價格定然公道。&rdo;

東華拿著摺扇多有不便，便順手放在書箱上。將那些冊子一本一本的翻，依次看過去，是《春眠圖》、《品香紀事》、《吾與道姑二三事》、《夜御百女之秘術》、《與卿雲雨願卿啼》等等、等等。

東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終於在看到最後一本冊子封面幾個異常熟悉的大字時，瞬間明白這些都是關於什麼的典籍。

東華本能的將這最後一本抱在懷中，顫顫的咳了一聲。

俞生看在眼裡，欣慰的道：&ldo;我見公子待之，如獲至寶。想來是十分稱意，恭喜恭喜。這一本只收一千五百錢，不多吧？&rdo;

東華默然將摺扇推的遠了些，極快的將冊子塞進袖中，心不在焉的道：&ldo;不多不多。&rdo;

他思緒遊離千里之外：真箇是……時光荏苒，這個本子都流傳開了。

那一年他還在暫居在離恨天，某日崑崙山的素女忽然來訪，揚言要找東華拜師。

她因天資奇差，故而成了先天神中位份最低的那個。

東華自然是敬謝不敏。豈料素女咯咯笑道：&ldo;仙長莫要多想，小仙是來求學仙長的畫工的。&rdo;

東華一不小心便答應了，早年天界人士一心清修，閒情逸緻半點也無，彼時終於有人除去樣貌和修為，認可了他額外的優點。

只是說來奇怪，別人先描山水，素女卻先工人物，待學有所成時，便總是姍姍來遲。

終有一日，她以學成為由，向東華告了長假。

東華十分不解，追問之下，她才支支吾吾的取出一幅畫。

雪白的絲帛上，突兀的畫著一男一女，不著寸縷的摟在一起，愉悅之態頗為傳神。

東華便問：&ldo;這畫上的男女，在做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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