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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過了很久，久到他嘴邊的笑意有些撐不住了。

東華依舊沒有開口，面上也沒有半點表情，卻極輕極緩的點了點頭。

但對玄天來說已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慰藉，他笑意更深，像閉關蓄養了萬年靈力一般，整個人頓時神采飛揚，這模樣若教東華瞧見，定然許久不捨得移開目光。

玄天袍袖一揮，在夏非滿委屈又不甘的眼神中，昂然離了寢殿。

一炷香過後，東華估摸著玄天走遠了，這才施施然從被衾間坐起。整整壓皺了的衣衫，像換了個人一般，笑道：&ldo;有勞小友，本上仙梳洗用飯之後還要繼續遊覽魔境盛景，今日該去何處？&rdo;

夏非滿深吸了口氣，看著帝君那副和煦的笑顏，一向率直的他不得不忍耐著道：&ldo;水行域。&rdo;

水行域乃是魔境至寒之地，其上終年覆著一層厚厚的冰殼。魔境其餘地方皆是灰色冰雪，只有在水行域，冰雪才是白色。

夏非滿擎起一顆鮫珠照亮，東華隱隱看見冰層上有大小坑洞，有的已經重新結滿了冰，有的裡頭還透著水波。原來魔境人極喜吃魚，便在冰層上鑿洞，從中捉來吃。

東華俯下身，伸手在一個洞裡探了探，又掬起一捧，水中滿是冰碴。東華原本只為探探水有多涼，卻驚喜發現冰碴中有一條靈活遊動的小魚。

小魚僅有半顆米粒那般大，身體呈現透明的粉色，初來世間不懼生人，甚至還與東華有瞬息的目光交接。

冰水極快的從指縫間滴漏下去，東華將小魚放回冰洞，微微一笑：&ldo;原來是個剛破了卵的，去吧。&rdo;起身，意味不明的道，&ldo;迴圈而死，往復而生，有趣。不知當年吾師斬三屍成聖時，可有悟過生死輪迴。&rdo;

連師父太清真人都要歷經一番辛苦才成就仙體，而他生來是仙，無風無浪，何其幸甚。

夏非滿對天界的事不感興趣，只將珠子滯在半空給帝君打光，冷眼瞧著他玩。

東華甩了甩手上的水：&ldo;一點也不覺得冰涼。&rdo;

夏非滿道：&ldo;因為帝君身上有我家尊上的冰魄。&rdo;

東華看看自己的手，昨晚被燈油澆燙之處雖疼卻未留下半點紅痕。&ldo;對，你家尊上的冰魄……本上仙若沒有此物，來此處怕要受不少罪。&rdo;

&ldo;何止是受罪，若帝君沒有冰魄，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就會凍死。&rdo;

東華狀似不經意的點點頭，繞著冰洞來回踱步：&ldo;此處距離無望谷有多遠？&rdo;

夏非滿答道：&ldo;兩萬餘裡。&rdo;

東華道：&ldo;勞煩小友奔波半日才到此處，兩萬餘裡也不近了。&rdo;的確不近，玄天此刻在被百忍纏鬥無暇分身，他想趕來怕也來不及了。

東華對著夏非滿道：&ldo;本上仙欲將冰魄交還你家尊上，卻因沒有法力不能取出，小友可願相幫？&rdo;

夏非滿一怔：&ldo;啊？&rdo;

東華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ldo;本上仙見小友一心為玄天，故而相托。事成之後，本上仙身死歸位，而你家尊上得了冰魄，從此不懼魔炎不畏神佛，豈非兩全其美？&rdo;

夏非滿遲疑道：&ldo;您不是不願……&rdo;

東華將心緒真真假假摻雜著道：&ldo;本上仙本就與魔境勢不兩立，今次陷入魔窟又受魔皇脅迫羞辱，真是豈有此理。本上仙想要脫身，唯有選擇此法。&rdo;

夏非滿怔怔的道：&ldo;尊上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