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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玄武都是熱心腸,依他的話齊心協力把人抬了進去,就在床邊圍了一圈,像在觀摩新奇的生物。
他有些好笑,揮開幾隻小武獸,騰出空間,幫藏離上藥。
舜蒼挨在他身邊,扒著床沿,小小聲地說:「祖神,這個少年是未曾見過的,他有虎的尾巴,卻怎麼是白色的?」
「這是極西邊的白虎族,比六翼神部落更西邊的地方,帝君說,這孩子或許是名旅行商人。」
既是商人,越涼就不打算輕易對待他了。
有商人在的地方就意味著有生意,更重要的是資訊流通,越涼太想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待這隻小白虎醒來後,他一定要好好問問。
兩人的傷都不輕不重,雖然餘勁尚存,但休息一些時間就能好。
越涼又仔細看了看藏離身上,自己打出來的那些傷,發現已然痊癒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邊安定下來,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越涼再次來到澗淵的海邊,掄起樹枝,重重敲擊懸崖三下,很快就有一條碩大的爻魚浮出水面,面目猙獰,一口尖牙齜露出來。
他用樹枝戳了戳爻魚的鼻子,「把我的小輩們吐出來,我知道你只是吞下去了,但沒咬碎他們。」
爻魚又驚又怕,還有些委屈,「殿下,我吐不出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我肚子裡的哪個角落啊。只能勞煩您再進去找一趟了。」
他話音方落,自己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整條魚的背脊都發涼。
定睛一看,帝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越涼殿下身後,背著手,遞給他一個需要領會的眼神。
爻魚一下就蔫了,「殿下,我當真不是故意的,若早先知道他們是您的同族,打死我都不敢吃啊。」
「我活了上萬年了,身體長得大,就容易餓嘛,我也不想的。」他靜靜地浮在海面上,有些沮喪,聲音低了下來。
「我之前設想過同殿下重逢的情景,但沒料到會是這樣。」
他幻想了無數次越涼殿下會出現在哪裡,又或者是像那些厲害的大天神一樣,再也回不來了,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原來故人就沉睡在隔壁的高山上。
很久很久以前,當他還是一條小魚苗時,每次那個玄色的身影出現在蓮池邊,內心立刻就激動起來。
他清楚地知道這是救命恩人,日後是一定要報答的,只是他還太弱小了,根本不能幫到恩人什麼。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聽他在池邊碎碎念而已。
有的時候,越涼會跟他埋怨契夫的感情似乎越來越淡了,每次找他都是為商討族中大事,雖然確實都是要緊的問題,但還是令他很不滿;
有的時候又開心地告訴他,他們打贏了哪位魔將,扳倒哪位神君,玄武族越變越強;
一直到後來,連極北之境的天空都被戰火染紅時,越涼再也沒到他的蓮池邊來。
他忙著戰事,或許早已記不起蓮池裡還有幾條懵懂有靈的爻魚。
但爻魚未曾忘記過他。
爻魚吃力地翻過身,將稍顯柔軟的白色魚腹展給他看,嘆了口氣,「昔年我受殿下恩惠,得以存活至今,這條命還是殿下的。如今一時不慎,冒犯了殿下和玄武族,爻深感不安,便請殿下剖開我的肚子,將那些玄武帶出來吧。」
他活了上萬年,翻江倒海,吞陽食月,世間百態都見過了,到如今也算是死而無憾。
或許,死在恩人手上,會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
越涼靜默一會兒,隨後拎著那根尖銳的樹枝,縱身一躍,跳到魚肚子上。
爻魚安靜睡好了,躺平任宰,心裡在想著萬年前的蓮池。
隨後,他就感覺有人拿樹枝戳了戳他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