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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方原不辭而別,他亦不知道從何補償,誰知還沒過多久,他也自身難保,從此物是人非。
「你看你,不也總是自以為是嗎?」卿雅雯突然又願意和他對話了,用略帶嫌棄的語氣說道:「我們誰也沒法責備誰,我也從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而責怪你,方原肯定也是這樣。」
「一面安心地受著這份功勞,一面又做出良心不安的樣子?」
卿雅雯伸出手指,惡狠狠地戳著鍾溯德的腦門:「誰要看你那有罪者無病呻吟的模樣?最開始就勇敢站出來說這個研究不屬於你,哪有那麼多事!」
「直到後來接到開庭通知,我們才得知這件事情,數十年,被你蒙在鼓裡,明明是你的家人,卻得不到任何訊息,在獄中還拒絕我們的探視。」
卿雅雯咬牙切齒地數著丈夫條條罪狀,「你好好審視一下自己,這能叫「什麼也沒有」?這也能叫「一切安好」?」
「你在家裡什麼時候做過主?一遇到這種事情,悶聲悶氣什麼也不肯透露,出了事後家人反而是最後知道的。」
「看不看笑話,誰在意誰就在意去吧,我可不願意做一個丈夫進了監獄,直到出獄都見不著一面的無情人。」卿雅雯最後終於怒道,「可誰想,我自己就還真成了這樣的妻子!」
「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生活費,也許是哪兒來的三兒的和我弄混了,但只要碰上你這種沒有擔當的懦夫,即便是丟掉,我也不會收下!」
接著卿雅雯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可是,我愛你啊……假使這份愛情經歷時間的變革而化為親情,那也是來自這名世上不計代價愛著你的親人的一份誠摯之心,怎麼能以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面對他們的殷殷關切?」
「所以如果是我收到一份來自我愛之人的生活費,又怎麼會以漠不關心的態度丟棄呢?」
隨著卿雅雯最後的話語,鍾溯德終於回想起兩人過往共同度過的歲月,以及和髮妻走過的艱難道路,對她無盡的感激之情。
在最初工作時,她溫柔的鼓勵。
不知人情世故時,是她在背後推他一把,帶著他四處找人,為他在夾縫中謀得更好的待遇。
為他受家裡人的氣,為他誕下兒子縉維,在他玩心甚重時,獨自在苦楚之中撫育兒子,卻從不對孩子說一句重話,不道一句抱怨,反而總在說他的難處,說他工作繁忙。
條件艱苦時,也在互相扶持之中慢慢走過,東貼西補,最後終於在他獲得組長的職位時,得以改善。
之後數年,和美之中,他卻漸漸與家人離心,只專注於工作,甚至經常冷落妻兒,獨自同外人在筵席上杯盞相交。
正是如此,他不曾對家人提及任何竊取成果之事,光鮮亮麗的他在事發之時也倔強地不肯向家人依靠,不願接受他們的探視。
殊不知,在一開始,他堅定不移的信念就已改變,他完美無缺的父親形象早已支離破碎。
可就算知道了一切,他親愛的妻兒也沒有就此放棄對他的信任。
似乎只要回到家,他依舊能見到卿雅雯和鍾縉維柔和對他笑著,歡迎他回家;
依舊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不那麼富有但溫馨無比的家。
單單想到這點,也叫人彷彿有了無窮的動力,彷彿擁有了整片宇宙。
即便他從不完美,也有人堅定地站在他身後支援著他,而他卻從未回頭。
想到這裡,鍾溯德心中的苦澀洶湧膨脹,最終化為眼中淚水,從眼眶落下。
解離崩潰的夢境逐漸修復,光芒四散。
第五天,午後,晴。
「很可惜沒有直接結束夢境。」傅擇宣的通訊器放在一旁,本人卻拿著幾張紙在低頭寫寫畫畫,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