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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自己主動接近,又一退再退。
說到底,他壓根就不準備面對計劃成功的後果,所以接近了喻恆筠,又不準備接觸過深。
而他這尚才萌芽的情感,並不足以支撐他再次改變自己的計劃。
但他卻忘記了,自己第一次改變計劃的原因,根本就在於和喻恆筠這所謂的「淺交」。
到這裡,傅擇宣才不再胡思亂想。
他起身,從書櫃裡抽出本厚書,抱著一起上了閣樓。到閣樓,他先翻看了一下自己散落的計劃手稿,仔細將計劃的來龍去脈的梳理一遍,才把注意力投向這本要伴他度過接下來漫漫夜晚的音樂史。
而在傅擇宣未曾注意的黑夜裡,喻恆筠坐在車裡,所有表情都被隱在黑暗中,只有時不時接近嘴邊的微小火光能點亮他的眼神,如同午後趴在草地搖尾巴的獅子,漫不經心地以目光鎖定著在草地遊竄的小獵物,喻恆筠就著煙,看著頂樓兩層漆黑的視窗,不知在想些什麼。
通訊器還停留在接收訊息的畫面,上面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匯報:「霍家女兒沉睡。」
這並不是喻恆筠目前第一考慮的委託。
霍清斂的的確確沉睡了,就在不久之前他收到了這條資訊,讓他著實驚訝,因為在喻恆筠的心裡,從來不認為霍清斂是個意志這麼不堅強的人。
但不管再怎麼不可能,他還是需要擔下為霍清斂找到合適喚醒師的責任,當然就目前來看,傅擇宣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幫另一個人借用傅擇宣一下。
這個人和之前的溫子攸是有關係的,也和他的繼母紀燕如有關。
紀襄之,紀家獨子,是他的童年玩伴之一,和他一同在軍部就任,但在病毒爆發兩年後,突然陷入沉睡。
這對紀家來說是個不幸的訊息,因為在至今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們都沒有找到能與紀襄之匹配的喚醒師,越是找不到,則越是心急。
到後來,紀家都快要放棄了,話雖這麼說,但紀襄之的生命跡象一直沒有衰退,所以紀家只是將大力尋找喚醒師的動作轉到了明面下。
而除了紀家,則還有一人不斷致力於尋找喚醒師,同時也催促著對slaf病毒的研究程序——對紀襄之心懷戀慕之意的溫子攸。
在那段時間裡,喻恆筠也一直在和溫子攸分享研究資訊,後來計劃建成,他也首先考慮將溫子攸納入計劃內。
直到……溫子攸陷入沉睡。
這也是喻恆筠百思不得其解的點。明明溫子攸已經陷入沉睡,他也並沒有得到這人醒來的訊息,為什麼當時從陸申的夢境內出來後,他會再次見到溫子攸。
當他詢問溫子攸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虛幻莫測的笑容。
直到第二天,他企圖再次從溫子攸那裡獲取點相關資訊,卻得知,溫子攸已經陷入沉睡。
正好這時,頂樓的燈光亮起來了,喻恆筠毫不意外,只是原地熄了煙,稍等一會兒後,慢悠悠掏出通訊器撥了個通訊。
通訊很快就接通了,青年傳來的聲音有些不近人情:「什麼事?」
喻恆筠語氣含笑:「睡醒了?」
他話音落下,通訊器裡就傳來響動,緊接著是有節奏的腳步聲。
喻恆筠數著腳步聲,而數到他心中預測的四十三步時,腳步聲恰好停止,如他所預想的,傅擇宣此時應該出現在了窗前。
通訊器裡傳來了輕淺的呼吸聲,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就這樣靜默了數分鐘,喻恆筠聽見對面那個聲音輕聲問道:「怎麼在下面等?」
這倒是個出乎意料的反應,喻恆筠笑出了聲:「怕你不準。」
喻恆筠一向是這樣有分寸的人,他懂得什麼時候強取,懂得以退為進,所以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