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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苦澀地低低笑出聲來,他為什麼恨她?為什麼見不得她舒心好過?為什麼三頭兩日與她爭吵不休?為什麼刻意捧著別人與她作對?
明明自圓房後,他們已經開始和平共處了,甚至在她懷上身孕後,關係更像是回到了他們最融洽的時候,他甚至興奮得接連半個月抱著書卷不離手,只為了給未出世的孩子想一個好名字……
第十四章
明明他是如此期待他們的孩子出生;明明他已經打算日後與她好好地過日子,再不惹她生氣;明明他也發覺自己很喜歡與她輕聲低語著家常小事……
可當他們的兒子出生時,他卻是感覺複雜,有欣喜,可也有絲絲縷縷道不清的失望,彼時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怪的念頭,如今想來,其實他是失望為何生的不是女兒。
若是女兒,那她必還會繼續願意與自己一處,哪怕只是虛以委蛇;若是女兒,他可以恣意地疼愛她,將她養成貼心乖巧的嬌嬌姑娘,不會讓她像她的母后那般冷硬……
他們的兒子聰敏伶俐、好學上進,他又怎可能會不喜歡,怎可能不以他為傲?可他沒辦法,每每看著那張與自己肖似的小臉,看著那雙烏溜溜的與他母后神似的大眼睛,他就會想起她說的那番話。
因為有了兒子,所以她再不需要自己,再不稀罕自己,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多說一句,多皺一下眉頭。
之後他又做了什麼事?他茫然地望著帳頂。
後來他遇上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容貌讓他有一種熟悉感,只一時又想不起,耳邊總是迴響著喬英淇那番淡然無溫的話,衝動之下便上前去……
再後來,他高調地納那名余姓姑娘進宮,高調地封了她妃位,聽聞產下長子後她的身子不適時,他還有些後悔,去鳳坤宮看她時也是極其心虛的,可當她無甚表情地提議選秀時,他終於忍不住發了脾氣。
就這樣,宮中的女子越來越多,他們的爭吵越來越頻繁,其實也算不上爭吵,全是他刻意挑事,引得她刻薄嘲諷一通後,他便會怒氣衝衝地拂袖離去。
再到後來,他又有了另一個兒子,他與別的嬪妃生的兒子,或許是故意氣她,又或許是心中不忿不甘,他對著這個兒子總是和顏悅色,大肆張揚地表示著對這個兒子的疼愛,他就是要告訴她,想在大齊江山中注入喬家的血脈,還得看他樂不樂意,允不允許!
可他真的想過要立他與其他女子的兒子為太子麼?不,他從來不曾想過,直到他前世死去,他都沒有起過這樣的念頭。在位那些年,不是沒有朝臣提起立太子一事,可他卻屢次駁回去,不論朝臣提議立哪一個,他無一例外都不點頭。
立她的兒子,他不甘;立別的兒子,他不願!
回顧兩人前生種種,他更覺茫然無措,有過那些不愉快記憶的英淇,又怎可能會再接受他!可是,他此生唯一想得到的,僅她一人矣,若求之不得,往後漫長人生又有何光明可言?
***
與喬晉延分道揚鑣後,喬英淇也不理會身後默不作聲地跟著自己的趙瀚霆,帶著流螢等幾名心腹翻身上馬,直往京州方向而去。
京州城內雖不如錦城熱鬧,但比起某些被戰火燒至的城池來說總是好上許多,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客商、小販倒也不算少。
離京州漸近時,她便將手下眾人分散,只留一個流螢在身邊,畢竟人太多容易惹人注意,趙瀚霆默不作聲地揚揚手,葛昆機靈地亦讓屬下分開進城。
喬英淇皺眉望了他一眼,趕路這段日子,她便發現趙瀚霆總會不自禁地望著自己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那幽幽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卻讓她渾身不自在。
可他一路沉默,又並不上來打擾自己,她也不好多說,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