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老家(第2/3 頁)
小河裡;繩子另一頭栓一塊竹塊,竹塊二十公分左右,竹塊一頭削尖,插進小河岸邊的泥裡,免得繩子掉進河裡不好找了。過一會兒把繩子拉起來,竹框裡就會有一些小蝦和小魚,把小蝦小魚撿起來放岸邊小桶裡,繼續把竹框扔小河裡。週而復始,有時候半天能抓到十幾斤小魚小蝦。夏天我們經常在小河裡戲水,練就了很好的水性和游泳技巧。小河像蜿蜒曲折的一條巨龍,大概兩公里後匯流入水庫。水庫堤壩邊很多青青小草,是我經常放牛的好地方。
小時候我問父親:“老漢兒,為啥我們家是土牆破房子啊,牆上的裂縫老鼠都能鑽進來?你三個弟弟家,我二叔三叔四叔他們,都是磚牆平房的好房子!
父親慈善的笑一笑,臉上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有的皺紋:“三娃兒啊,你爺爺奶奶去世得早,一九六七年,文革期間他們生病,當時社會條件根本沒有辦法治療,就雙雙去世,當年我才十六歲,你四叔才八歲;我要肩負把三個弟弟養大的責任,很多你想不到的困難,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後來我才知道,爺爺奶奶去世後,父親為了養活他三個弟弟,吃盡了人世間的苦。剛開始在隊裡掙工分,根本不夠一家人吃。下工後還去鎮上撿垃圾,勉強度日。後來叔叔們大一點,為了掙錢給他們蓋房子娶老婆,父親又去縣城撿垃圾。
縣城撿垃圾都是分割槽域的,一個陌生人去撿,會被別人揍的。父親不知道捱了多少次打,為了養家餬口,不得不含淚堅持;後來在火車站撿垃圾,和火車站附近的混子們熟了,才結束了捱打的生涯。但這也是他步入噩夢人生的開始。被迫無奈,不得不跟著混子們去偷旅客的行李包和身上的錢財。
父親膽小,大多時候是望風的。後來他們越做越大,形成了一個黑社會團伙。裡面有兄弟倆,叫陳懷道和陳懷德。他們的父親給他們取名懷道和懷德,寓意他們兄弟虛懷若谷,有道有德的意思。然而事實相反,他們是壞道和壞德了,因為他們為了多撈錢,幹起了販賣人口的勾當,還脅迫父親和他們一起。
陳懷道和陳懷德他們脅迫著父親,經常把大山裡的姑娘,騙到安徽、河南、山東等地去賣了,一個姑娘大概是五千塊錢左右,當時的年代無疑是一筆鉅款。購買者通常是四五十歲的老光棍,買一個十七八的大姑娘,砸鍋賣鐵也非常願意付出。
我們村也有好幾位姑娘,被他們賣到了山東聊城和安徽等地。關鍵是他們兄弟兩個良心特別壞,在販賣的過程中,姑娘們大部分都被他們兄弟糟蹋了,才賣給別人。
一九八二年,他們拐騙到一位特別漂亮的姑娘,我父親一看就愛上了。三十一歲的父親一直沒有結婚,這些年幹壞事的錢,幫他三個弟弟都蓋上了新房娶了媳婦。這次他終於遇到了心動的女孩,女孩才十八歲,父親比她大十三歲。為了她不被陳懷道和陳懷德兄弟倆糟蹋,父親帶著那個姑娘偷偷跑回了老家。後來那個女孩成了我的母親,一九八三年生了我的大姐。
那時候沒有身份證,父親在外面是改名換姓的,通訊也不發達,所以不擔心陳懷道和陳懷德他們找上門來。但是想到他們還要禍害很多無知少女,一九八三年嚴打的時候,父親去縣城舉報了他們,陳懷道和陳懷德被抓了,兩人都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父親再也沒有出去幹過壞事了,土地也下戶了,家裡分到了一些土地,在家老老實實當起了農民,當然也沒有多餘的錢為我們自己家蓋房子,住在爺爺奶奶傳下來的土牆房子,只是努力把茅草房頂換成了小青瓦,兩邊耳房蓋了石板房。
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是一家人也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到一九八七年我的出生,讓他們有了兒子,家裡更是充滿了笑聲。因為當時的農村,還是有重男輕女思想的,哪一家人如果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會被村裡人嚼舌根戳脊梁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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