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11 頁)
冰雪馱住日落的最後一刻,她看見這一片沒有荊棘的人間。
總覺得,這時他們應該要接吻。
賀司嶼隔著薄而聖潔的霞光和她對視。
她最近格外主動,完全投入進戀愛的狀態,年輕女孩兒既青澀,又對愛情天生有著濃烈和浪漫的憧憬,與他這年紀的心態不同。
就是如此被她吸引。
總是能激起他很多欲望,佔有的,保護的。
賀司嶼透出很輕的一聲“嗯”,鼻音上揚,是困惑的語氣,揣著明白裝糊塗。
蘇稚杳微微含著女孩子可愛的嗲意,嗔他:“你聽見了。”
他淡淡噙笑,不置可否:“聲音太小。”
男人有時就是有這樣的興致,故意要逗人家小姑娘,看她羞得面紅耳赤。
可蘇稚杳又跟正常的小姑娘不太一樣。
羞是羞了,臉頰也浮起薄紅,但她有股不服氣的勁,努了下嘴,突然抬起胳膊,摟著他頭頸用力往下一勾,不由分說吻上去,不給他得意。
她強吻起人還蠻有幾分霸道的。
賀司嶼在她踮腳壓過來的那一瞬笑了下,嘴唇貼合,柔軟的,溼潤的,幾乎是瞬間,他張開唇便開始回吻,屬於男人炙灼的熱息迅速覆沒了她唇舌的涼意。
氣勢到了,但親熱的本事還是不如他。
蘇稚杳被他吸得雙唇酥麻,高山上缺氧得更快,她昏沉沉地抱緊他脖頸,裹在圍巾手套裡的肌膚竟都微微發汗。
響起幾聲咔嚓。
驚擾了親吻中的人。
周逸一行人不知何時悄悄潛近,興沖沖舉著相機,賀司嶼一記冷眼,他們又立刻落荒而逃。
“他們三歲吧……”蘇稚杳紅著臉,嘀嘀咕咕埋怨,躲在他大衣裡不肯再抬起臉。
情到深處的吻生生被打斷,實在磨人。
賀司嶼將她被弄凌亂的圍巾重新繞好,低頭親了下她耳廓,聲音輕啞,有情慾未褪:“回去了?”
做這種事還是得要在酒店。
鎖著門,沒人打擾才好。
蘇稚杳在他懷裡點點頭,心裡也是想著,下回一定要避開人。
正要原路返回,猝然一聲“轟”的巨響,爆炸聲震耳欲聾,從頭頂炸開。
像有人舉錘猛地砸破鏡子裡的寧靜。
蘇稚杳低撥出聲,嚇得一顫,聲響的那一秒鐘,賀司嶼便迅捷地攬住她頭,下意識護她到懷裡。
雪地有微微裂開的震感,繼而聽見遠處轟隆隆的接近於悶雷的聲音。
賀司嶼眉眼肅沉,凝眸抬望過去。
天色初暗,最後一縷光線已被山脈吞沒,博維峰頂硝煙瀰漫,分不清是雪霧還是濃煙,向上升竄吞噬著霧霾灰的天空。
向下,有山坡雪體坍塌,如一條翻滾的白龍自天際排山倒海地滾滾而落。
蘇稚杳冷靜下來後,在他臂彎裡仰起臉,看到雪峰上的畫面,浩大到悚然,一絲又一絲的驚慌氾濫心尖:“山頂是出什麼事兒了?”
“雪崩。”賀司嶼視線定在那一幕情景,虛眯起眸子,眼神漸深。
這場雪崩蹊蹺,無疑是那聲爆炸引起的。
所幸牧場不在山背,並沒有被殃及到,但毫無徵兆地,戶外照明燈和酒店旅舍一排排明堂堂的光亮,瞬地同時熄滅,
天地間一秒暗下,烏漆嘛黑。
趁天還是灰的,不至於黑得看不著路,賀司嶼立刻帶蘇稚杳回到酒店。
當時大堂人擠人,雪山條件受限,備用電源只能維持幾盞昏暗的過道光,有不少裹著頭髮穿睡袍的旅客,擁插在前臺絮絮不休地要酒店給說法。
“司嶼哥——”見他們回來,坐在大堂沙發等待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