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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湛不想卿塵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解道:“我朝哪有這規矩?先皇開國來中宮皇后及各宮妃嬪都出自名門士族,從小熟讀《帝女經》接受訓導,打理後宮井井有條,於朝政上更是見識不凡,已故敏誠皇后便曾是父皇的賢內助,何出此言?”
卿塵恍然,原來這天朝風氣開朗,但凡士族家的女兒往往地位崇高,風流文采不下男兒,常可與飲宴之時於士大夫共論詩酒,甚至負責一些國事職責。倒是她對古代男尊女卑的迂腐深惡痛絕印象深刻,自己沒清楚狀況。
思及至此,卿塵知道自己無數多的小辮子又露了一條出來,於是笑道:“我又不是名門望族家的女兒,難道你不知道?”
夜天湛目光落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似有所指的道:“不知。”
卿塵故意笑著嘆了口氣:“……那可能是我……投錯了胎?”眼中露出調皮神色,插科打諢的避免話題繼續下去。
夜天湛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卿塵放回來的摺子:“這是陳奏天舞齋販賣民女一案的條陳,父皇前日方才發還了下來。” 見卿塵面無表情的聽自己說話,不由問道:“你不想知道?”
既然在這裡女子沒有什麼避諱,卿塵便道:“當然想,我在等你說呢。”
夜天湛眼底的清雅帶過淡淡微寒:“若我所料不差,前方大軍回師之日,當是郭其伏法之時。兵部是四哥主事,便是我放下不理,四哥知道了也絕饒不了他。”
卿塵想了一下,突然問道:“那……右相呢?”
夜天湛反問:“你覺得呢?”
卿塵隱隱覺得夜天湛同這位右相併不交好,但想了想道:“怕是無恙。”
“為何?”夜天湛再問。
卿塵且想且說:“這案子雖說不小,但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右相至多不過是個律下不嚴,罰幾兩俸祿了事。而右相能身居此位,當不是個糊塗人,怎會插手這等事情?不過若是欲加之罪,那就不好說了。”
夜天湛眼鋒微凌,這句欲加之罪說的大膽。抬手將狼毫筆在硯臺上輕輕潤了潤,他這次上疏根本未提及右相半分,原因和卿塵說的不差,不痛不癢的,案子分量還不足。拿過另一本摺子開啟,對卿塵道:“你也不糊塗。”
人說難得糊塗,卿塵並不覺得不糊塗是誇獎。於是指著桌上高高一摞摺子幸災樂禍的對夜天湛說:“好好看摺子吧,免得糊塗了明天上朝不好交差。”然後抿嘴笑著要出門,突然又想起件事回身道:“對了,你那本《兵武六韜》第二卷可否借我一看?”
夜天湛沿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答應:“可以,但是……只能現在在這屋裡看。”
“嗯?”卿塵不解問道:“為何?”
“陪讀。”夜天湛只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卻是滿面笑容,和方才卿塵幸災樂禍的樣子有的一比。
卿塵恨恨瞪了他一眼,卻無奈抵不過那書的誘惑,站了會兒,終於回身抽出來坐到了一旁:“成交。”
夜天湛一笑,看了看桌上堆積的文案,稍整神色,專心於面前摺子上。
沒過多久卿塵無意抬頭,見夜天湛靠在椅子深處,閉目不知在想什麼,便將目光轉到他臉上,趁他不看自己的時侯仔細的看他的眉眼,竟和李唐如此之像。那種愛恨交織的滋味悄然而現,她皺眉。卻見夜天湛伸手去拿涼巾,不知在考慮什麼,手裡涼巾有意無意的使勁握了握,便有水從他指縫流出來,滴到一旁的摺子上。
“哎呀!”卿塵輕呼一聲,急忙伸手搶救,夜天湛驀地睜開眼睛,見卿塵手裡拎著一本溼了一角的摺子站在面前道:“摺子竟是這樣看的啊?”
夜天湛若無其事的用涼巾擦手:“所以才要陪讀。”
卿塵不以為然,半認真半玩笑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