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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許煢煢沒她爸媽那麼聖母,不可能白白養著紀寒燈,高考結束後,她會立刻命令紀寒燈滾去打暑期工,到時他賺的每一分收入都必須如數上交給她。
如果紀寒燈成功考上春大,未來找工作的事更不用愁了,薪水只多不少,當然,也全部歸她。
許煢煢從不幹虧本的買賣。
他們家收留了紀寒燈那麼多年,從他身上適當撈點回報,合情合理。
正當許煢煢沉浸在對未來的規劃中時,沐煦從貨架上拿了兩筒掛麵塞給她:「吃完了再來拿。」
許煢煢連忙推辭:「不用不用,放心吧沐煦哥,我不會餓著自己的。」
沐煦臉上掛著笑,語氣卻不容拒絕:「拿著。」
許煢煢只好道謝收下,雜貨鋪裡顧客不少,且都是鄰裡街坊,幾乎每個人都在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著她和沐煦。
沐山被判了死緩,沐煦母親也離開了,再沒回來過。這些年沐煦一個人經營著雜貨鋪,雖然有過波折,但也撐了下來。除了許煢煢這個固定店員,沐煦沒有求助過其他任何人。
只要沐煦需要幫助,無論許煢煢正在幹什麼,都會立刻放下手頭的活兒,騎上電瓶車飛奔向雜貨鋪。同理,只要許煢煢需要幫助,沐煦也會毫不吝嗇地出錢又出力。
大家都以為他們在談戀愛。
年齡相仿,來往密切,男未婚女未嫁,在鎮上基本就相當於公開的一對了。一個是無名女屍案兇手的兒子,一個是銀行搶劫案被害者的女兒,二人的身世給他們的關係增添了更多談資。
「他爸殺了人,她爸媽被人殺了,他們關係居然還能那麼好,也是奇了。」
的確,許煢煢無比憎恨那個殺害她父母的搶劫犯,連帶著也憎恨他的老婆孩子。她時不時就會去打聽那對母子的近況,得知那人的兒子之前因為意外摔傷差點癱瘓,現在經過治療已經漸漸恢復自理能力,估計很快就能出院。
殺了她的父母,花了她家的錢,救了自己的兒子。
她怎能不恨?
她恨不得天下搶劫犯、殺人犯全部死光。
但這跟沐煦沒有關係,他並不是自願成為殺人犯兒子的,而且他那麼勇敢地揭發了自己的父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她沒有理由去無差別遷怒他。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其實擁有同一個身份——受害者。
至於跟沐煦的戀愛傳聞,許煢煢清楚地知道,他只是把她當成朋友而已。雖然這些年沐煦常常從雜貨鋪拿一些掛麵、紙巾、洗衣粉之類的東西送給她,但他對她的態度從未有過一絲曖昧。就只是單純在接濟她這個窮人罷了。
或許是念在她當年阻止了他的自殺,他心底始終存著一份感激。畢竟,對她而言只是順手的事,對他來說卻是生與死的差別。
一如現在,對他而言只是順手送了兩筒掛麵,對她來說卻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燈。
回到家已經天黑,許煢煢煮了碗清湯掛麵,只撒了點鹽,連片菜葉子都沒放,一個人坐在桌前,幾口就吃完了。這是她今天唯一一頓伙食。
這次沐煦送的是雞蛋掛麵,比普通掛麵更有嚼勁,味道更好。
喝完最後一口麵湯,許煢煢感慨,自己當年果然沒救錯人。
距離高考只剩下三天的時候,學校統一放假,讓各考生回家做好準備,許煢煢動身去接紀寒燈。
高一高二的時候,紀寒燈週末還有時間回家,到了高三,學校便再無週末可言,開啟全封閉式管理。許煢煢時不時就會騎上電瓶車去學校看紀寒燈,給他送點水果和衣服,再叮囑一些老生常談的廢話。許江和趙靜文工作忙,只能把紀寒燈交給許煢煢一個人照顧,再三警告她不許懈怠。
一開始許煢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