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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花覺得好笑:「你是特意來監視我,防止我勾引你爸的嗎?」
少年臉又紅了。
橋花好心提醒:「如果你再多來幾次,恐怕會成為我的下一任緋聞物件哦。我可不想跟一個小孩子扯上關係。」
少年開口:「我已經成年了。」
橋花:「……」
這是重點嗎?
橋花只好轉移話題:「那你是準備繼承你爸的雜貨鋪做小老闆嗎?」
「不。」少年似乎是第一次遇見可以傾訴的物件,皺著眉說,「我和我爸不一樣,他想一輩子待在小鎮,一輩子經營雜貨鋪,而我,從始至終只想早點離開雪粒鎮。我討厭一成不變的小鎮生活,討厭每天站在雜貨鋪裡迎來送往,沒勁透了。」
眾人都羨慕他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勺,而他卻痛恨自己為什麼偏偏出生在一個破舊小鎮。小小的雜貨鋪不過是冰山一角,外面還有更為斑斕廣闊的大廈高樓,可父親卻連大學也不讓他去上,高中一畢業就讓他回來看店。鎮上的人們越是誇他風度翩翩,誇他洋氣得像個城裡人,他就越是懊惱厭煩。
有什麼用呢?
縱使從小到大父母從未在物質上虧待過他,一切都給他最好的,可如果餘生都被困在這個閉塞的小鎮,再精緻的皮鞋又有何意義?
「那就離開啊。」橋花抽了口煙,語氣瀟灑無比,「幹嘛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我爸不會允許的。」少年垂頭喪氣。
專制如沐山,絕不允許兒子偏離自己佈置好的軌道。
「都成年了還這麼怕爸爸?」橋花笑著搖搖頭,「果然是沒長大的孩子。」
「我才不怕。」少年忽地燃起了鬥志,往她店裡一坐,「我今晚直接夜不歸宿,證明給你看,哪怕他發再大的火我也不怕。」
橋花:?
那天晚上,無論橋花怎麼驅趕威脅恐嚇,少年都堅決賴在她那裡不肯走。
橋花快要瘋了,拿起電話就要打給沐山,想叫他趕緊把兒子領回家去,剛按下第一個數字鍵,她便發現少年的臉色霎時發了白,連肩膀都在顫。
她這才知道,少年是真的很害怕他父親。
渴望反抗,又懼怕父親的威嚴,明明內心無比緊張,卻還是努力在她面前硬撐著。
真是小朋友。
橋花輕嘆,撥通沐山的電話,語氣切換到親切又熟絡的交際模式:「沐老闆嗎?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店裡有一批貨出了問題,幸好有您家小少爺幫忙才沒有釀成大錯,結果一不留神就忙到這麼晚了,實在太抱歉了,您看今晚就讓他睡在我店裡行嗎?正好明天我還想請他吃頓大餐好好感謝一下呢,好的,放心,再見。」
掛完電話,橋花看向表情呆呆愣愣的少年,沖他眨了下眼:「搞定。」
少年眼裡的擔憂和害怕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純淨羞赧的笑容。
年少之人的愛意總是來得迅猛而又熾熱。
一點即燃。
沐煦曾經單調乏味的生活中,就這麼開出了一朵明艷而又灑脫的橋下之花。
在那個最稚嫩也最勇敢的年紀,他愛上了她。
他以向她學習經營模式為理由,三天兩頭跑去她店裡待著,橋花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沐煦認真聽著,然後,悄悄地,在不會被她注意到的時刻,用溢滿愛意的眼神溫柔凝視她。
「這橋花太騷了,居然父子通吃。」
又一次來找橋花時,沐煦聽見旁邊店裡的人在這麼議論她。
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去與對方撕打起來,拳頭重重揮向那人的臉。
橋花被聲音驚動,急忙趕過去,看見那個矜貴的小少爺,此刻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在為她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