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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是先抱小好再抱小洵，抱小好很長時間都放不下，輪到小洵，就抱一會兒。&rdo;

&ldo;是嗎？&rdo;慕一洵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偏心到這個程度，又分別看一眼小洵跟小好，斟酌後認真地說，&ldo;仔細一看，小好的確長得比小洵可愛。&rdo;

&ldo;哪有？我看分明就是小洵長得更可愛，小好的眼睛鼻子都皺在一塊，像一隻小猴子。&rdo;

&ldo;像小猴子才可愛。&rdo;

&ldo;……&rdo;

於是，兩人就哪個孩子更可愛爭論了很久，直到小洵和小好被吵醒，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們才噤聲，安靜、專注地看著寶寶們，像是觀察一對蟄伏過冬後突然醒來的小動物。

幕小好扭了扭，慕一洵目露溫柔，立刻伸手把她抱起來，&ldo;餓了？爸爸給你沖奶粉喝。&rdo;

因為曾好肺栓塞在吃西藥，不能哺辱，小洵和小好只能喝奶粉，為了不累著曾好，慕一洵親自餵他們喝奶。話說回來，從兩個孩子出生，慕一洵就自動、嫻熟地進入父親這一角色，抱孩子，沖奶粉，洗奶瓶，換尿布兜，他得心應手，有條不紊地完成。

每次看見他在忙碌，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曾好就很愧疚，自己非但不能給寶寶們哺辱，還要麻煩慕一洵做這些，作為一個母親，她實在不稱職。

唉。

慕小洵和慕小好喝完了奶，乖乖地躺在小床裡，眨眼的功夫又睡了過去。

滿室馨軟的香氣沖淡了消毒水味，慕一洵起身，幫曾好蓋好被子，&ldo;你也睡一下。等吃飯了我叫你。&rdo;

&ldo;你也去休息。&rdo;

&ldo;好。&rdo;

曾好閉上眼睛，聽見他輕輕地走出去，帶上門，但沒過多久又開門進來，走向沙發。她悄悄睜開眼睛的一條fèng，偷看他在做什麼。他整理了一下沙發上的東西，坐下後，拿過一份期刊翻閱，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安靜得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

曾好莫名地想起一句話，一個人愛不愛你，體現在細節上。

她閉上眼睛，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湧動，為這樣的依賴、熟知和陪伴。

晚飯後，曾好的胸口又痛了，呼吸很急，額頭滿是冷汗。輸了液，慕一洵餵她喝了溫水，又照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為她讀書。

一讀就是大半個小時。

慕一洵欲翻頁的時候，曾好提出要求：&ldo;我還想聽一遍最後那段，那段好美。&rdo;

&ldo;四十年後，隔著海，重新找到桃花渡口，清楚地感覺被天地和歲月愛寵的身份。生命此刻又可以從這裡撐篙出發，沿著春天的津渡而上，清溪瀉玉，桃花放焰，追日的神話四伏欲出，在一片墜落的花瓣將我驚醒之前，生命還有那麼多那麼豐富的情節可以一一入夢來。&rdo;

慕一洵娓娓道來，吐音清晰，聲線底而動人，如同夏日的清風吹拂過整片修篁。

曾好用手枕著臉頰，認真地聽他讀她最喜歡的散文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眉眼、說話的聲音、握書的修長手指上，慢慢地忽視了身體的疼痛，愜意地享受這靜謐、美好的時光。

慕一洵放下書，拿了塊乾淨的帕巾給曾好擦臉上的汗，問她：&ldo;現在還痛嗎？&rdo;

&ldo;不痛了。&rdo;

他點了點頭，眼睛裡的憂慮轉淡。

&ldo;別擔心。&rdo;她溫柔地笑了，&ldo;其實我是故意喊痛的，想讓你多讀幾篇給我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