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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盛烈,蕭琛卻神色自若,輕輕道:“廢后病重。”
蕭玦怔了怔,隨即笑了,笑意如在雲端浮過,極遠,他狹長璀璨的雙目瞟過來,眼角於某個側面看來飛挑出極美的弧度,“她又病重了?”
那個“又”字,咬得極重。
蕭琛只是微微笑。
蕭玦向枕上一靠,看著帳頂道:“說我知道了,著太醫好生看著,可憐她常要重病,實在辛苦,務必用些好藥。”
他語氣森冷刻毒,蕭琛卻依舊笑容無暇,淡若春柳,神情溫恬的躬身應了,又喚過近侍來,一一關照囑咐,才飄然而去。
他天水之碧的衣角拂過庵堂,頓時綠了郢都郊野之秋。
秦長歌目送他離去,轉身淡淡看了看蕭玦所居之處。
目中掠過一絲疑惑。
卷一:涅槃卷 第四十章 夢魘
當晚夜雨瀟瀟,無聲而來,瞬間溼了青黑屋瓦。
秦長歌給呼呼大睡的兒子掖了掖被角,自己卻毫無睡意,只打坐練功。
雨聲敲打屋簷,悽切而玲瓏,有種怯怯的小心,彷彿怕驚了屋下那人沉靜的顏容。
秦長歌心中卻並不沉靜。
白日裡那長空西來的驚天一劍,上官清潯那似有若無,兩次顧盼的奇異神情,都令她莫名警惕,心裡有隱秘而模糊的不安,彷彿有漂移的浮雲裹挾著某些暗閃的雷電悄然而來,烏黑沉沉,卻密雲不雨。
她在黑暗中默默沉思。
忽聽被窩被人掀起,蕭溶迷迷糊糊坐起來,呢喃道:“喝水。”
秦長歌探身去摸桌上茶壺,觸手微冷,想著天氣涼了,喝涼水兒子可能會鬧肚子,便道:“等我去廚房取了熱水來你喝。”
蕭溶卻拉了她衣襟道:“還要尿尿。”
“床下有夜壺。”
“祁繁叔叔說,撒尿當對清風明月,請老天喝尿,那才叫痛快。”
……
秦長歌笑得分外開心的給兒子穿衣服,大讚,“好,有志氣,走,帶你去給老天喝尿去!”
母子倆到了院中,蕭包子爬上池塘邊一塊山石,拉開弓馬步,一臂拉褲一臂戳天,吐氣開聲,神情嚴肅的劍指蒼穹。
嘩啦啦……
秦長歌給兒子撐傘,一邊抱臂沉思,下次看見祁繁,該怎麼折騰他好呢?
真是個艱深的問題啊……
等到兒子撒完威風,母子倆轉戰廚房,蕭包子喝水是假,翻騰東西吃是真,在廚房裡左摸摸右掏掏,翻出包什錦點心來,先用指尖沾沾聞聞,確定可以入口,才喜滋滋的準備饕餮。
這孩子看出來不喜歡暗處,吃個東西也要爬到視窗,坐在高凳上,兩腿晃啊晃,秦長歌正要提醒他坐穩些,忽聽包子一聲尖呼,咻的一聲便從凳子上竄了下來,一頭扎進他娘懷裡。
兔子般抖抖索索,“鬼啊啊啊啊啊啊……”
全無剛才請老天喝尿的英雄豪氣。
秦長歌抱住兒子,緩緩偏頭,廚房的窗戶開著半扇,沒有月光的雨夜,一切景物都被抹上一層迷離的淡灰色,那淡灰色的輪廓裡,隱約前方迴廊處一條黑影,正步姿飄蕩的近前來——
鬼麼?
秦長歌眯眯眼,笑笑。
拍拍兒子,她道:“溶溶,據說現場教學印象比較深刻,來,我教你幾個道理。”
兔子怯生生探出頭來,只敢看她的眼睛,“什麼?”
“第一,這世間本沒有鬼,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第二,這世間很多時候,人比鬼可怕,鬼不過是虛像,啃不了你咬不了你,人卻可以把你剝皮拆骨,焚屍揚灰,第三嘛……”
“第三是是是什麼……”蕭兔子怨恨,壞娘為什麼在這麼驚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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