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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多番拒絕父親想要將嬪妃所出弟弟抱給她養育的心意,一直小心避著他的權勢。
方才又囑咐他要以自己的心意為重,若非真的將他當做親子來疼愛,斷然是不敢開這個口的。
雖是穀雨,這日天卻是晴的。東宮花園裡的花競相開放,頗有爭春之意。
正如現下,許惠扮作小女兒天真地模樣,摘下一朵牡丹花送至太子眼前:「臣女摘的牡丹好看嗎?若是殿下不嫌棄,臣女便獻與殿下。」
太子後退一步,溫和說道:「與其叫它離了根,過不了兩日便枯萎,不若讓它靜靜綻放,度過漫漫春景。」
「臣女以為殿下所說在理,」一衣著華貴的女郎斜了眼許惠,出言略微不遜,「整座東宮都是太子殿下所有,許小姐這是借太子殿下的花獻與太子殿下本人。」
「你……」許惠氣惱,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女郎輕笑一聲,取下腰間的香囊送至太子身前:「殿下,此香囊是臣女親手所秀,香囊中特放置了殿下喜愛的梅花。」
「殿下,臣女……」
一時間女郎們將太子團團圍住,手中不是捧著香囊玉飾,便是詩詞琴曲。看似熱切,行為舉止卻又恰到好處,一個個溫婉有禮。
好不容易從女郎們中脫身,太子快步走到明溪身側。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將她拉至人少的地方說話。
「方才冷眼看著我被她們圍住,好一個沒心肝的小娘子,枉我前些日子替你安排打點。」
明溪聞言噗嗤一笑,自打收了他的玉佩,太子不再像從前那般總保持著溫和的模樣。
他在她面前多了分喜,多了分怒,多了分哀,多了許多活人氣。
「是是是,我欠殿下的好大一個恩情,」明溪思考了一會兒,無奈地搖頭,倍顯無辜,「怎麼辦?這麼大個恩情該怎麼還呢?」
太子瞥了眼她腰間的玉佩,莞爾一笑:「那便用你的下半輩子還。」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婉婉,九重宮闕清冷寂寞,你來陪我,我便歡樂。」
「好。」
穀雨當日,皇帝聖旨昭告天下,秋將軍獨女秋婉為東宮太子妃,於兩月後行大婚之禮,屆時大赦天下。
除此外,依太子請求,東宮不設良娣。
聖旨一下,京城震動,太子這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幾家歡喜幾家愁,陽華和唐聽瀾自然喜得不行。唐聽瀾來回踱步:「這下好了,婉婉是唯一的東宮女眷,我看誰還敢打婉婉的主意。」
陽華則一邊吃糕點一面打趣:「這下真要仰仗太子嫂嫂,將來陽華的順心如意可都寄託到太子嫂嫂身上了。」
有人笑就自然有人愁,許惠回家後氣得砸了好些瓷器。
沒想到太子連良娣都不願選,她再也無法比得過明溪,一輩子都要被她壓一頭。
接下來一月,明溪由宮中的嬤嬤們教導學習宮中的禮儀規矩,書院那邊也休了學。
小時候的秋婉時常進宮小住,本就知曉宮裡的規矩,只是太子大婚,禮儀上一絲錯處都不能有,因而還是吃了些苦頭。
這日她學習完畢後,累得癱倒在貴妃榻上,竹清和蘭香柔軟的手指替她按去滿身疲憊。
「殿下,內裡判下來,顧澤五馬分屍,就在這兩日。」阿碧恭敬地低著頭。
她現下還未與太子大婚,她便喚自己殿下不是很妥當。不過是太子囑咐她如此喚自己,明溪品出少許甜醉之意。
明溪懶懶地抬了抬眼,漫不經心說道:「五馬分屍太便宜他,他之罪非十惡不赦,便留他一命熬到我與太子殿下大婚,」停頓一會兒,她繼續說道,「既然小翠已不能說話,她又吃了這些苦頭,便讓她做個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