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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挑了一下眉,謝寶扇正色說道,「他手裡有兵權,雲州屯守的精兵良將是他最強大的後盾,世族公卿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但在絕對的權力下,他們也會退讓三步。」
楊氏心裡忽而有幾分暢快,她盯著坐在對面的人,笑著說道,「你說得對,但哪有怎麼樣,無論懷王的選擇如何,終有一日,你會為了你兒子和懷王決裂。」
她似乎篤定會有這一日,得意的說道,「本宮真想看到你死在懷王眼前,可惜二皇子的那一刀沒有刺到你身上。」
謝寶扇面無表情,她挺直著身子,說道,「我死了對你有何好處?」
謝寶扇死了,或許是對楊氏沒有好處,換成懷王登基,他也未必會善待壽安侯府,楊氏深知這其中的道理,她眼神裡帶著一絲怨恨,嘴裡喃喃說道,「你和懷王總要死一個,方才能消除我心頭的恨意。」
謝寶扇氣極反笑,她搖頭說道,「皇后娘娘,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嗎?你一邊利用我和懷王,一邊又想置我二人於死地,自以為掌控一切,可是你死也不肯承認,你兒子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中年喪子的可憐婦人聽了謝寶扇的話,臉色驀然變得蒼白,她憤怒的瞪著謝寶扇,謝寶扇摸著手裡瑩白的棋子,說道,「太子結黨營私,貪汙受賄,你這個做母親的不知情嗎?你知道,只是在你心裡,這些並無大錯。」
她笑了一下,又道,「甚至在皇后娘娘看來,太子密謀造反也沒錯,你只是遺憾他時運不濟,這樣的錯又你怎會怪罪在自己兒子身上呢,於是你恨先帝,怪他冷落太子,恨二皇子和你兒子爭皇位,恨我揭發檢舉廢太子,更恨懷王沒有支援你兒子,總之在你心裡,你和廢太子是沒有錯的,錯的全是別人。」
謝寶扇的這些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楊氏的臉上,楊氏臉色鐵青,她揚手打翻了棋盤,黑色和白色的棋子滾落一地。
殿外的蓮心聽到動靜,待進到裡間,看到對峙的皇后和容嬪,又默默退回到外面。
楊氏雙眼發紅,她手指著謝寶扇,憤恨的聲音低吼,「本宮和恆兒自然沒錯,錯得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本宮不會迫不得已親手毒殺恆兒。」
這一盤棋終歸沒有下到最後,謝寶扇冷冰冰的看著發瘋的楊氏,她丟下手裡的棋子,轉身離去。
國喪第十日,路程近的公侯們已來到京城,離京稍遠的也正在趕來的路上,文武百官們要擁立新帝的呼聲越來越高,一方是懷王,一方是年幼的皇子,兩方陣營互搏,將要出殯的前一日,以六部為首的內閣紛紛要求迎回五皇子。
內閣們顯然早有準備,局勢一觸即發,謝寶扇的心幾乎快要提到嗓子眼兒,李善反倒從容不迫,他站在李商的靈前,若無其事的將腰上鬆開的麻繩重新繫上,接著問道,「諸位大臣們這是決意要迎回五皇子?」
如今的白雲觀,儼然已是一個火/藥桶,先皇駕崩的次日,李善的親兵藉口保護五皇子李恪,公然入駐白雲觀,內閣緊張至極,立時命令京兆尹派人跟著進駐白雲觀,兩方人馬同時守在白雲觀,互相警惕,又彼此剋制。
以監察院為首的御吏代明和魏之然步步緊逼,彷彿只要李善說個不字,他們就要一頭撞死在先帝的靈前。
兵部尚書韓沖沉聲回道,「先帝駕崩,五皇子身為人子,又是先帝僅剩的皇子,回宮主持喪儀,乃是人之常情。」
一旁的端王撩起眼皮,默不作聲。
就在這時,李善把目光投向謝寶扇,薄唇微微向上翹起,說道,「容嬪,你說呢。」
全場皆靜,誰也不曾想到,李善竟會越過楊氏,直接詢問容嬪。
容嬪雖是五皇子的生母,大臣們卻並未將她放在眼裡,李善一直緊盯著謝寶扇,似乎就等著她來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