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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想到她恐是在刑大獄中受到驚嚇,低聲叮囑道:&ldo;回宮後要多加小心,如果遇見難事,就讓宮人來給我傳個信……&rdo;說完,他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怪怪的,但一時也想不出另外更加妥帖的說辭。
&ldo;多謝。&rdo;
傅成璧沒將他這句話聽到心裡,匆匆道過辭,就乘上轎輦,由宮人抬著往景秀宮走去。
她滿腦子都是在想這件案子,尤其是韓仁鋒死前,還喊了兩聲&ldo;惠貴妃&rdo;。連傅成璧都不禁暗自猜疑,所做的一切是否都是為了惠貴妃。
韓仁鋒乃外城流民出身,按理很難在京城立足,是向家的知遇之恩讓他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況且還是惠貴妃將他一手提拔為了宮中副尉,他才成今日的氣候。
加之供奉狐仙者多為女子,前世傅成璧在後宮中就知道有妃嬪私下養狐仙,以求龍恩和芳華永駐的。
如此一來,也令人不免猜測,真正的供奉人實則是惠貴妃,而韓仁鋒不過一介走卒而已。
因可供以狐仙吸食的女子精血極不易得,尤其是像惠貴妃這般身處深宮的,若想取得供品,必得另養爪牙,而韓仁鋒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
想起被做成傀儡的芳蕪,還有在從枯井中撈出來的二十八具宮女的屍體,傅成璧從未像現在這樣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今生重獲的每一點歡愉都讓她倍覺能夠重活一次是上天何等的恩賜。
那些宮女都是要即將出宮的人,她們也要有煥然一新的生活;尤其是芳蕪,她還懷了心上人的孩子,即便是卑微的宮女,卻和出嫁不久的長金郡主一樣,也慕想過和心愛的男子成親的那一天。
可是她們死了,死了便是玉碎香埋,甚麼都沒有了。
攜著悲慼的恐懼如同當日墓室中的蟲爬到了她的背上,自心腔始至每一根頭髮絲都顫慄發麻起來,背上也被激起一層冷汗。
傅成璧搖著頭,暗勸自己別再去想,恍然再回神時,就已到了景秀宮的門口。
守在宮外的太監恭順地跪下,轉達了惠貴妃的命令。縱然傅成璧此刻臉色極差,也不得不去先去給惠貴妃請安。
她隨著太監進了景秀宮,惠貴妃正坐在軟金色的榻上烹茶,茶香四溢,尤能令人心靜。
&ldo;兒臣向母妃請安。&rdo;傅成璧跪地而拜。
惠貴妃端然看向她,問道:&ldo;你去了刑大獄?&rdo;
傅成璧凝神片刻,心中知道此刻否認就會平安無事,但她只要看見惠貴妃,就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堪堪壓抑下的情緒此刻又瘋長出來。
她傲骨裡淌著的始終還有武安侯剛烈倔強的血液,此刻冥冥中竟生出莫大的勇氣,毫無膽怯地坦誠道:&ldo;是。兒臣想聽聽那兇手如何辯白,想知道為何在他眼中人命輕賤至此,竟與螻蟻無甚分別!&rdo;
說是詰問韓仁鋒,倒不如說詰問眼前人來得妥當。惠貴妃將她神情的每一處變化都看在眼中,沒有繼續盤問,轉而道:&ldo;好。你承認就好。&rdo;
她站起來,看了一眼孫姑姑。
孫姑姑猶疑片刻,手腳頓滯地取來柳枝鞭條,呈給惠貴妃。
傅成璧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柳條鞭,頓覺背脊發寒。
惠貴妃走近,揚手一鞭就落在了她的背上。疼意在背脊上裂開的那一刻,傅成璧本能縮了一下,咬住牙才沒有痛吟出聲。
這鞭條雖是柳枝捻做的,但極為細軟,如同軟鞭,抽在身上不會傷及根本,但總是能讓人皮肉吃痛。
惠貴妃容色清淡,眸若寒潭:&ldo;這一鞭打你是因你以上香祭拜為名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