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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她的朋友也同樣惡狠狠看他,隨後偏移視線,尾隨周謐一同上車。
母親跟在後邊提醒:「慢點,你們年輕人就是風風火火的。」
張斂垂眼勾了下唇,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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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後,車廂裡異常沉悶。
荀逢知回頭看兩個女生:「你們吃早飯了麼?」
「吃過了。」
「還沒有!」
她倆異口未同聲。
回答前者的是周謐。張斂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笑了下。
荀逢知再次探問:「到底吃了沒?」
周謐嘀咕,實話實說:「還沒有,我不想讓老師多操心。」
「你可太見外了,」荀逢知蹙眉,立馬差遣自己兒子:「找家近店,趕緊先讓這倆小姑娘填肚子。」
張斂不鹹不淡「嗯」了聲。
而後荀逢知不再作聲。到底有些侷促,可又不忍這樣晾著學生,少晌,她再度回頭:「今天到醫院是做什麼呢?」
周謐雙手攥到一起,沒有隱瞞:「開藥。」
「哦……」荀逢知應下,心底大概有了數,想把兒子踹出車外的慾望愈發強烈。
張斂駕輕就熟地找到家門面精緻的早茶店。
周謐最先落座,不知有意無意,張斂旋即坐去了她對面。
等兩個女孩點完餐,張斂又跟服務員多要了杯五穀鮮榨熱飲,下巴示意周謐位置:「先把飲料上了,給她。」
他的重點關心讓周謐不自在起來,旋即拿手撐額,擋住二人極易相撞的視線。
而荀逢知在一旁附聲,像位寬和的長輩:「對對,你穿這麼少,不冷麼。」
「老師您別擔心了,真的不冷。」周謐語氣拘謹,小心翼翼。
眼下的一切都太尷尬了,比天底下所有社死現場都要社死一萬倍,她只想縮小隱形遁地,從此飛出太陽系。
飲料端上來前,四個人基本沒怎麼交流。
中途就張斂接了通電話,大概是公司打來的,他言簡意賅吩咐幾句,說自己在外面還有事,便掛了。
等周謐摸上吸管,吮了兩口,荀逢知才說明來意:「周謐啊,我跟張斂過來,是想先為這件事跟你道個歉。」
周謐忙鬆口,「不不,我自己也……」她哽住,不知該怎麼形容才合適。
賀妙言人有些直,忿忿不平:「道歉就夠了嗎?」
荀逢知為她暴烈的性子怔了下:「自然不夠,但道歉是最基本的禮數和態度。」
她看眼兒子:「你說。」
張斂摩挲著瓷杯,遲遲不開口。
「說啊。」荀逢知陡生不快。
「周謐。」短暫的沉默後,張斂意味不明地叫了下她。
他音色沉暗,像灰濛的積雨雲,周謐以往只在某些特殊場合聽過,因為接下來迎向她的多半是什麼山海傾倒。
周謐頓覺不適地看回去。
張斂波瀾不驚,在對面靜靜凝視:「我媽希望我們可以結婚,你怎麼想?」
一句話如鉛球摜砸到桌面,周謐被振得滿心嘩沸,瞳孔驟縮,以為自己沒聽清。
荀逢知亦錯愕地瞪向兒子,完全沒料到他會冒進地走出這步棋,反將一軍,徹底打亂她穩重取勝的全部策略。
「結婚?」周謐雙手包緊玻璃杯,卻感覺不到一點燙。
她費解地問:「為什麼突然就要結婚?」
張斂複述母親的說辭:「因為你懷孕,我必須對你負起責任。」
荀逢知不再作聲,他自己說出來也好,且看且行。
周謐偏眼去找自己導師,滿臉寫著求助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