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九十一章(第2/4 頁)
陽明心中嘁了一聲:沒辦法。他那些亂練金丹,亂吃“仙藥”的師叔們也都是這個症狀。既已顯出來了,這人便已離下世不遠了。他不過是粗通醫理,又怎麼會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力?
人都說大家子裡容易招鬼,其實不過是人心難測罷了。也不知是誰,給一個沒幾年活頭的老太太下慢性的毒物。
然而心裡嘮叨歸嘮叨,他還是十分敬業地燒符紙揮木劍,接著搖鈴噴水,在糯米紙上畫出一條條血道道來。這樣折騰了半晌方鬆了口氣,擦擦汗,回頭囑咐沈庭:“老夫人是被人下了降頭,如今時間久遠,施法者怕是找不到了。況且老夫人著道已深,憑貧道的修為也只能為老夫人拔除少許罷了。東家若是有心,便將老夫人的飲食全部換手,再日日來陪老夫人用膳,以東家身上先天的罡氣剋制住老夫人沾惹上的邪氣。然而切忌不可強來,若老夫人一月後仍是不見好轉,便請東家遠離老夫人,以免反被那邪氣壓制自身,而後……”陽明說到這便不再言語,只垂目不語,滿面不忍之色。
他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老夫人年歲已高,體內又已積聚了汞毒一類的毒物,陽明教沈庭現在過問老夫人的三餐,也只是令人不得再繼續投毒罷了。什麼邪氣過身,也不過是對沈庭可能受牽連中毒的一個解釋。該來的還會來,所差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沈庭聞言雙眼不由一紅,他忙點頭轉身,半晌方回身開口道:“多謝道長了,請道長再隨我去我那妾室的房間一觀。”
陽明收拾好傢伙,依舊抱著自己的桃木劍點點頭,而後又隨著沈庭穿堂過戶地去了另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便比老夫人住的那間亮堂氣派多了,房中花瓶擺設之類的大多半新,然而卻看著有些俗氣。陽明暗暗揣測,這位如夫人怕是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的。
沈庭請他在外間稍候片刻,自己則先進了裡屋,吩咐丫鬟將百合妝扮得齊整些,莫叫外人看了笑話。
陽明慢慢在屋裡轉了一圈。聽講沈家堡正室夫人的月錢不過五十兩罷了,他方才看案頭擺的那個簇新的花瓶,繪的紋樣雖浮誇了些,卻是正經的鈞窯胭脂紅,怎麼也要八十兩才能拿得下。這個妾是受寵還是管事?陽明慢慢回想了一下沈庭的穿戴,跟這瓶子的風格不太相符,看來是這妾自己做主買的了。
這是個管事的妾?陽明忍住撓頭的衝動,故作高深地看著緩步而出的沈庭。
沈庭衝他笑了笑:“道長請。”
陽明進屋先皺了皺眉,怪道這妾可以管事,她頭上竟還紮了條大紅的抹額,如此明目張膽,怕是已經將自己當成個正妻來看了。
他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照舊做足看面相看手相的功夫,期間不動聲色地把了把百合的脈。
她的眼神的確很驚恐,然而脈象雖亂,卻還沒到生病的程度。
他想了想:“夫人可有生養?”
沈庭低聲替她答了:“養了三個,之前的兩個都夭折了,生第三個時很是費了一番力氣,因此便將養了好長時間,沒成想竟不知怎麼的中了邪。——道長,她是否也和家慈一樣,是被人下了降頭?”
陽明搖了搖頭:“還不好說。小少爺現下在何處,可否抱來給貧道瞧瞧?”
沈庭猶豫了一下,而後衝一旁站著的小丫頭擺了擺手。小丫頭會意,福了福便掀簾子出屋。
陽明笑了笑:“多謝。”又問,“東家可否先讓貧道看看手相?中邪的兩位苦主都跟東家過從甚密,貧道雖看了東家的面相,卻也要再看看您手相才更加確定一些。”
沈庭自然答應。
過得片刻,小少爺也被奶孃抱了來,陽明一面裝模作樣地看小孩的面相手相,一邊聽管家在一旁低聲代為解釋:“百合夫人在懷著小少爺時就曾受過一次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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