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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在一起,四季如春,如沐春風!”
那天男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彷彿還縈繞在鼻翼間。
“肉末兒,你不是說要跟我亡命天涯麼?”
“聽你一說就覺得這話好酸。”
“酸嗎?我覺得很好聽。”
還有那句算不上告別的告別。
“雖然很好聽,可惜,我捨不得。”
柯子末從來沒有這樣思念過一個人,他覺得他可以這樣思念下去直到入棺材蓋板化作黃土。
捨不得,有多捨不得?
柯子末都不敢深想,害怕特別沒骨氣地哭出來。
年關一過,學子爭相湧入京城,繁華的街市各處酒樓茶館都能看到三三兩兩高談闊論的年輕書生,他們鬥詩鬥文,名聲漸響。
柯子末常常一個人走在街上,當他終於置身少年時憧憬的地方,更多的卻是感慨。
四月,春闈開考。
柯子末選擇時策科,他要跟自己賭一把,贏了就是高官厚祿,輸了就是名落孫山。
賭注是他這輩子的姻緣。
作者有話要說:
☆、柯子末(十)
春闈結束之後柯子末獨自回去了,他的老師正在院子裡澆花,看到他有些驚訝,“小子,過幾天就放榜了,你這時候回來做什麼?”
柯子末上學的地方就在京畿不遠,來回也不過兩天兩夜,他幾乎是一出考場就僱馬車離開京城。
“放榜還有五六天,我待不住,想清靜點。”他解釋道。
老爺子搖搖頭,十分不理解,但是莫名地很欣賞,“清靜點好啊,你要是真當了官,可就難得清靜嘍。”
柯子末笑道:“老師,您覺得我能考中?”
老爺子摸了把自己花白的鬍子,表情高深莫測,“為什麼考不中?”
“考生那麼多……”
“哈哈,怎麼,這時候不說自己是狀元了?”老爺子朗聲一笑,“三年一開恩科,無數學子熬過十年寒窗只為一朝飛黃騰達,可是狀元只有一個,柯子末,你覺得憑什麼會是你呢?”
柯子末沉思片刻,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老爺子又道:“你覺得憑什麼不會是你呢?
“……”
“老師你在逗我玩麼?”柯子末無奈道。
“別胡思亂想了,安靜待兩天,”老爺子繼續不緊不慢地澆花,“該有的總會有。”
柯子末回到自己的小屋裡靜坐,望著窗外,春寒料峭,柳梢添新綠,麻雀聲擾人清閒。
他想,今年若是考不中,我還會等三年再考嗎?若是一直考不中,我……
柯子末捂住自己的眼睛。
放榜那天,柯子末已經不記得自己都在考卷上胡扯了些什麼,他唯一清楚的是,他不能輸。
大紅色的紙張,在天光微曦裡略顯黯淡,金色的大字好像長了翅膀要飛,他站在人群裡,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柯子末,”他低聲對自己說,“你一定要想好,你一定不能哭鼻子。”
旁邊的同學奇怪地看他一眼。
柯子末走上前,只看到一片參差不齊的後腦勺,再往上,他抬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周圍亂哄哄的聲響都驀地遠離,他彷彿不認識那幾個字了。
柯子末多年以後回想那一天,仍然只覺得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幫他。
四個月後,又逢中秋。
馬車在空蕩蕩的官道上輕快前行,兩旁高大的喬木鬱郁森森,葉片間黃綠交雜,篩漏出斑駁的光線。
“公子,現在已進蒼冉境地了。”
柯子末放下書,伸手撩開車簾探頭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