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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嬴的閨房,那裡則是他魂牽夢縈,精神上的家……
他仰頭四十五度角,看著已經升到桑樹枝頭的皎潔月亮,作憂愁狀。
可是……這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卻被一個大嗓門破壞了。
“君子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唱什麼呢!”
卻是起夜撒尿的惡少年田賁剛好聽到,只穿著犢鼻褲,光著上身跑了過來。
趙無恤被打攪了難得的鄉情,沒好氣地抬腿踹了田賁一腳,罵道:“唱你妹,還不快穿上衣裳,滾回去睡覺!”
田賁捱了踢,也不以為忤,邊揉眼睛邊嘟囔:“我家可沒有姐妹,聽說井家裡倒是有一個,讓他帶來瞧瞧,卻一直推脫……”
趙無恤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關門補覺去了。
……
趙無恤沒能夢到深閨夢裡人,他在雞鳴時分就起身,在侍婢的伺候下梳洗更衣。
今天穿的是繃布深衣,紳帶和帶紐用錦鑲邊,束總髮也用硃紅色的錦。
進公族之學,涉及的不止他一人臉面,而關係到整個趙氏集團,形象可馬虎不得。
季嬴給他準備的香囊,其香尤存,藏於裳內;左袖放了金燧,這是點火用的工具,右袖則是射箭時戴的銅指環;腰間佩著溫潤的白玉環,梓木鞘的二尺長劍斜掛於身。
他的兩個隨從,一向不修邊幅的田賁也被趙無恤勒令打扮規整,這回不再像個地痞流氓,成了一位真正的赳赳武夫了,他手裡持著無恤特地從成邑帶來的弓矢。而皂衣扁髻的豎寬則捧著幾串“束脩”,也就是風乾的鹹豬肉,這是春秋時求學,行拜師禮必備的禮物。
無恤出門後和早早候在外的趙廣德匯合,卻沒看到邯鄲稷,等了片刻後,仍然未至,看來是昨天臉被打疼了,沒法低頭和趙無恤相處。
趙無恤嘆了口氣,果然如此,但又沒辦法,難道還要他反過來腆著笑臉跪舔邯鄲稷不成?那樣,只會讓小宗更瞧不起他,逆反來的更快。
倆人前往後院按照禮儀拜見主母魏姬,卻被侍女攔住,說是少君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必來見禮了。趙無恤也樂得這樣,反正見了面大家都不爽,還是不見為好。
一行人乘了王孫期駕駛的駟馬戎車,朝外駛去,同樣盛裝打扮的趙廣德立於車右的位置,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雄赳赳一些,不過矮胖的他掛著二尺長劍,怎麼看怎麼彆扭。
趙無恤心中好笑,讓他不要太過緊張,又隨口問了他一些關於趙氏祖廟所在地溫的事蹟,不過趙廣德三言兩語都不離吃喝玩樂。
趙無恤覺得,這傢伙的形象,更適合做一個荒淫無道的主君,或是整天調著羹湯的庖廚……但絕不是士大夫。
在出了府門後,卻見也有一輛裝飾華麗的駟馬戎車等候在外,那御戎老練,雙臂過膝;車右雄壯,手持長戈。
而車的主人,則是一個錦衣佩玉,高大強壯,面相忠厚的少年君子。
看到趙無恤一行人出來,他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一揮寬袖,朝無恤施禮道:“可是無恤世弟?魏駒在此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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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初見魏駒
祝各位端午節快樂,七月也要包粽子,所以下一更得到晚上了。
……
“魏駒!?”
經過這小半年的惡補,趙無恤對六卿的子嗣都有哪些,是嫡是庶,分別都叫什麼名字,基本都有了解。
魏駒,正是魏氏家主,下軍佐魏曼多的嫡子。
無恤心中有一絲震驚,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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