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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嘴裡十句甜的，就有八句是有求於人。董靈鷲分明知道她安得心恐怕沒這麼簡單，還揣著明白裝糊塗，順理成章地微笑道：&ldo;好啊，那就留宮居住吧，我這兒需要謄抄整理的宮務極多，想來以前教過你管事……&rdo;

公主身軀一僵，嚥了咽口水，想起花園裡那隻蝴蝶，咬著牙幹了：&ldo;母后囑託，兒臣當然會效命。&rdo;

董靈鷲有點詫異，但還是道：&ldo;好。&rdo;

於是公主分走書案的一個角落，每當董靈鷲吩咐什麼，她便持著筆桿，用一手簪花小楷往紙上記、往卷宗裡錄，看她的神情，措辭整理得相當辛苦。

孟摘月大約寫了兩刻鐘，手便酸了，撂下筆跑到殿側逗貓，剛抱起母后殿內的白貓，忽然聽到清冽微冷的聲線響起。

&ldo;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rdo;

她一把將貓按在懷裡，羅裙花開似的旋了半周，轉過去看殿中的許祥。

許秉筆站在董靈鷲面前，遵從內侍的規矩，跪奏筆錄，對內獄的事務對答如流，言辭犀利，挾著一股掌刑者的冷意。

公主悄悄看他，時而觀察著母后的神色，舉止小心翼翼，卻還不由低聲自言自語道：&ldo;怎麼就是個太監呢……&rdo;

皚皚掙扎地伸出兩個爪子：&ldo;喵‐‐&rdo;

&ldo;管他是什麼，本宮要什麼得不到?&rdo;她道，&ldo;本宮要什麼都能得到。&rdo;

白貓在她懷裡翻騰，終於將屁股撅出來，輕盈地跳了下去，向另一頭一躥：&ldo;喵‐‐&rdo;

董靈鷲正在跟許祥說話，皚皚便從底下躥到膝蓋上，委屈地晃著尾巴、搖著耳朵。她伸手按下貓咪的腦殼，壓在掌心撫摸。

孟摘月猝不及防地讓貓脫了手，不僅影響到了母后，還見到許秉筆望了過來。這個男子……或許他已不算男子、不算一個完整的人了，但他依舊有一股很沉默、冷淡的味道。

她的心騰得一下燒起來，想要拆開他的沉默和冷淡……對方的名聲越是冷酷不堪，她越是叛逆地燃起熊熊熱情，儘管在公主心裡，一個內宦，始終都是低賤的。

但很快，許祥的視線就收回去了，他靜靜地等待太后的詢問。

董靈鷲將最後一件事關內獄的案件問完，抬手捏了捏眉心，隨口道：&ldo;你除了身為內侍省都知外，還有內緝事廠的職務，世子大婚，也在受邀的官職之列，你要去麼?&rdo;

許祥道：&ldo;奴婢卑賤，不敢玷汙貴地。何況……這些案子才了結，若是奴婢前往，應該有很多人食不知味。&rdo;

董靈鷲看了他一眼，頷首道：&ldo;是，你的手裡都是文臣百官的血。他們嫉你恨你，這樣的場合，還是不要出面了。&rdo;

許祥俯首道：&ldo;謝娘娘。&rdo;

董靈鷲看著他沉默隱忍、以至於到了習慣卑微姿態的身影，腦海中關於昔日他作為史官的記憶一晃而過‐‐鮮衣怒馬、五陵年少。

可惜。

這天底下有太多的可惜之事了。

當年的&ldo;朱墨案&rdo;，是一樁皇室旁支的謀逆之案，逆賊私自攏兵在行宮左右，刺殺未果而敗露，事後抄家時，發覺謀逆之人用皇帝才可用的御筆硃批迴復部下、拉攏朝臣。

於是這份&ldo;朱墨&rdo;所來往的朝臣官員、宗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