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第1/2 頁)
由於福爾摩斯一直在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自責,拒絕離開賓館房間,連吃飯也不肯去,我只好自己出去活動。受傷的人不久便開始潮水般地從欣克利和其他地方湧進德盧斯的各家醫院。作為醫生,我責無旁貸地為這些不幸的人們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以前我從未見過這麼多被燒得傷痕累累的同類。時至今日,他們那可怕的慘叫‐‐尤其是孤兒們尋找死去的父母的哭喊聲‐‐仍縈繞在我的記憶裡。
做這種工作的意外收穫是,我和蘿拉奧爾森(我聽說這是她的全名)重新取得了聯絡。我是在德盧斯一家醫院的病房裡偶然碰見她的。她受了輕傷,正在康復。魯濱遜太太的妓院已被燒毀。她是藏在妓院後面的一口井裡才得以從大火中逃生的。(2)不幸的是,她的妹妹多拉被嚇死了。我們兩人重逢,她哭得淚人似的。我向她重申了我的承諾:幫助她找到體面的生活方式。
我的志願工作還引起了新聞界的注意。我在醫院裡接受了紐約著名新聞記者內利布萊小姐的採訪。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的真實姓名。她後來寫的那篇著名的火情報導中也沒有收錄我的談話內容。(3)
一個星期之後,德盧斯市民已組織起來,為火災倖存者提供了十分有效的幫助。我看到,我再繼續服務已沒有必要。此外,我對福爾摩斯的健康狀況越來越擔憂。他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眼睛發瘋似的瞪著,就像一個丟了魂的人。然而,他仍在認真地翻看報紙,瀏覽報上的死亡名單。就在大火後的第四天,他在死亡名單上看到了班傑明凱恩的名字。
值得慶幸的是,第二天報紙上刊登了一篇報導,使得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因為那篇報導以無可辯駁的證據表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德盧斯新聞論壇》上的那篇文章詳細地記述了一個在火車到來時逃到凱爾特河河谷底部的桑茲通人講述的故事。這位倖存者是瑞典人後裔,名字叫安德森。他描述了高架橋在貝斯特的火車過去後不一會坍塌的情況。
安德森說,當火車冒險在橋上行駛時,橋的棟木已經在燃燒。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橋居然承受住了火車及車上數百難民的重壓。那些難民的死活完全取決於火車能否安全過橋。然而,火車尾部的機車剛剛下橋,火魔就猛烈地燃燒起來,似乎對自己上當受騙、錯過了一個給人類造成更大痛苦的機會而施行報復。於是,橋就成了它襲擊的目標,而且它達到罪惡目的的速度快得驚人。在這場猛烈的攻擊面前,東明尼蘇達鐵路橋巨大的支架和附件不過是引火之物。安德森驚恐地看到,火焰蔓延到了橋的每一部分。後來,隨著一聲可怕的轟鳴,橋坍塌在一百英尺以下奔騰的河水中。
安德森說,他毫不懷疑,此時此刻如果火車仍在橋上,車上的所有人將會全部報銷,因為橋坍塌得太突然了。同樣,如果火車晚到幾分鐘,橋已葬身河穀穀底,車上的人也無一人能夠生還,因為當時火勢已十分兇猛,任何生靈都逃脫不了它那貪婪的破壞胃口。
&ldo;上帝向那些人微笑了,&rdo;安德森說。安德森的腿部被燒傷,現正在本市的聖盧可醫院裡康復。聽了安德森的描述,的確讓人對命運的神奇之手感到不可思議。它放過了逃難火車上的那麼多人,卻扼殺了數不清的在大災難中無處藏身的人們的生命
&ldo;我確信,你現在會承認你還是有功勞的,&rdo;我對福爾摩斯說。&ldo;假如你當時不在橋上,還會有好幾百人喪生。&rdo;
&ldo;我想是的,&rdo;福爾摩斯承認說。他下了床,幾天來第一次穿上鞋子。&ldo;你做的很對,一直在忙活,因為工作總是最好的鎮痛劑。我不再拖累你了。這裡能做的事我們都已經做完了,不多也不少。現在我們該長途跋涉回家了。不過,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