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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嗎?”我疑惑的凝視著那挨挨擠擠的紋飾,醍醐搖了搖頭:“那不是十字架,是沉丁花。”
沉丁花……是沉丁花!十字形的花團錦簇,冠冕一樣的深綠葉片,清爽而悠遠的芬芳……
那白影的幽靈,就是化作這樣的花朵消失在青空裡;遲藍大將作也近乎任性的執著於這個素材——夕光寺的禪庭也好,砂想寺的柱飾也好,都盛開這春寒料峭時的花朵——那代表“不滅”的沉丁花……
“別扯什麼花了!那個死靈她究竟是什麼來頭啊?”聽到醍醐急不可待的催促,冰鰭微微眯起眼睛:“她說:在我的靈前發誓永遠不變心有什麼用,為什麼不在我活著的時候說呢?”
說到這裡,他瞥了我和醍醐一眼,露出微妙的表情:“她還說:讓這個古板又害羞的傢伙講出心裡話,實在不容易呢——真是用盡了辦法!不過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雖然有一點點嫉妒。”
“難道她是……”我和醍醐異口同聲地喊起來。
冰鰭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她就是遲藍大將作最重要的家人。”
“我原以為遲藍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二十年前年妻子病危的時候他都呆在工地上,人死了居然連一滴眼淚也沒流。沒想到他為了這個一直自責到現在。”木工頭粗聲大氣的抱怨著晃到我們身邊,看樣子其實是在為朋友高興吧,不過他嘴裡還不承認,“在寺廟裡談情說愛的,成什麼樣子!”
醍醐則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再次拿起鑿子:“這有什麼,無情無佛性嘛!”
“咦,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嗎?”冰鰭不屑地斜睨著這信口開河的冒牌和尚。不過比起什麼佛性的問題,有件事更讓我放心不下——這二十年前就已經在主持工程,並且結了婚;二十年後又獲得年輕美女的芳心,目測年齡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的遲藍大將作,真的是人類嗎!
《戀寺》完
蟬守
“大家都是親戚,別那麼見外嘛!咱們兩房住得那麼近,本該早點過去拜訪的,今天那孩子能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快別說客氣話……”祖母寒暄著放下聽筒,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工作中的祖母不僅親自出來接電話,而且居然沒煲電話粥,這倒真讓我忍不住想看看電話那頭素未謀面的親戚究竟是什麼人物了。
每到五月初,祖母就處於戒電話的狀態。因為季節更替的關係,好多寺院都得撤換供花,還有些人家要端午的用度,於是連黃金週放假的我和堂弟冰鰭都會被抓差幫忙,更別說身為通草花師匠的祖母本人了,因為她老人家只要拿起聽筒就一定會東拉西扯沒完沒了,所以自己定下了工作時絕不接電話的硬規矩。可今天對方開口就說是住在講經墩的親戚,有要緊事和祖母商量,充當接線生的我不敢怠慢連忙去傳話;祖母一聽“講經墩”幾個字臉色都變了,立刻跟著我去前廂接聽,沒想到對方鄭重其事地打電話過來,竟是說小孩子串門的事情。
“火翼,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去迎迎那家的孩子吧!”祖母望望門口,輕描淡寫地說出打擊我的話。什麼嘛!就算我不如冰鰭手巧,好歹也在負責生火熬膠這麼重要的工作啊!
我不好直接反駁祖母,只得敲邊鼓抱怨起來:“講經墩跟我們觀花巷隔得又不遠,沿著問道河走走就到了,大人就不能送一下嗎?竟讓小孩子一個人過來!”
“那家孩子可不小了,也該和你們差不多大吧。”這麼大了還要接送?我正要抗議,沒想到接下來的事實更出乎人意料,“這孩子和家裡人處得不好,要來我們家住住散散心,早晨就出發了,那家奶奶不放心,打電話來確定有沒有到。”
“住下來?”我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我們兩家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來往吧?冒冒失失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