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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從格羅嘴裡接過野鴨,選個地方點起了篝火。格羅在篝火旁躺著,舔著身子。永山剖好野鴨,把肉穿成一串放在火上烤著,看了看格羅
‐‐我撿了條好狗。
他想。這條狗的前身,或者說是前歷是什麼?說起來倒也是,格羅似乎和普通的日本狗有點不同,它的身材像狼。永山從來沒見過日本狗是垂著尾巴的。眼睛細長、骨架子高大的有紀州犬、柴犬等純種日本犬,此外阿伊努犬、甲斐犬、秋田犬也是這種樣子。可格羅和它們都不像,並且也不像洋狗的混血種。
它也許是一條混有狼狗血統的日本雜種犬吧?且不管是什麼,剛才表演出來的那一番本領怕是格羅的天賦吧?這種本領決不是教得出來的。
永山感嘆不已,自己算是撿到了一條極為珍貴的狗。
‐‐莫非它是獵狗?
他忽然想到,即使是獵狗也不可能有剛才的本領。如果格羅是一條獵狗,那麼為什麼一條東京的狗會在北海道流浪這個疑團也就解開了。北海道的禁獵解凍比內地早四十五天,從十月一日起就開始了。每年有許多打獵愛好者蜂湧而至,格羅或許也是其中的一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它的主人……。
洋狗的忠貞觀念非常淡薄,在山裡和主人一失散,不管什麼人都會跟著去。在這一點上日本犬就截然不同了,而且它們的嗅覺也異常靈敏,很少聽說有日本犬和主人失散的事。聽說日本犬一發現和主人失散,馬上會嗅著足跡一口氣把主人找到。從格羅和主人的失散看,莫不是它的主人是遇上事故什麼的死了?
如果是因為某個原因失散的話,這麼好一條狗,它的主人肯定會竭力尋找的。
永山暗自慶幸沒有拋棄格羅。這是個有力可靠的朋友,說不定就格羅來說永山倒反而是個包袱哩。永山嗅著野鴨肉散發出來的香味想到這點,不禁失笑了。
他想,要是當時甩掉瀕死的格羅自顧前進,如今在這裡一個人露宿,那該有多麼寂寞。
6
黃金道路。
黃金道路指的是從十勝支廳廣尾到日高支廳庶野,沿著襟裳岬東海岸伸展著的約三十公里的一段公路。這條路始建於1927年,歷時九年才鋪成。施工人員一大半是犯人,儘管如此,國家也投資了六十萬元(此數系日本舊幣,和前面出現過的萬元不能同日而語。),因為算起來簡直和用黃金鋪設起來的差不多了,故被叫做黃金道路。
永山帶著格羅踏上黃金道路是十月二十七日。越過襟裳岬的只有這條黃金道路。
暮色瀨濃,永山找了個避風的巖洞做起過夜的準備。所謂準備其實也沒什麼事,吃完晚飯也就萬事大吉了,他拿出少得可憐的食物和格羅分著吃完便鑽進了睡袋。格羅也傍著他躺下了。
從淺凹的巖洞裡可以望見一塊星空。
永山想起心事來。懷裡只剩下一張一千元的票子和幾個零錢了,想靠這點錢走完剩下的四百公里是不可能的。
翻過日高山脈就到樣似鎮了,必須在那兒掙幾個吃飯錢。究竟能不能找到活幾幹?他擔心地想。
他累極了,睡意一會兒就淹沒了他的不安。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一個聲音驚醒了。起初他還以為是作夢,是夢中聽到的夜風的嗚咽。他已經形成了一種心理上的強迫觀念,幾乎每天都要作被風、雨、雪襲擊,怎麼也找不到睡處的惡夢。有時候甚至雨點打在睡袋上,自己睡在大雨中。導致他做這樣惡夢的原因是野外的寒氣和害怕。
那聲音不是夢,就在他身邊響著。月光如水,月光下可以看見格羅的身影。是格羅在嗚嗚地發威。
前面是一片樅樹林,格羅的低鳴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