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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裴景問陳虛:「懸橋上有幻境?我怎麼不知道?」
陳虛:「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呢。」
裴景:「那你跟我講講唄。」
陳虛不以為意:「說是幻境不過就是個障眼法,糊弄一下鍊氣期的小弟子而已。無非就是什麼惡鬼骷髏,血雨屍山罷了,嚇嚇人的玩意。」
裴景噎了一下,神情有幾分古怪:「哦。」
在陳虛嘴裡嚇嚇人的玩意,對於這一群未諳世事的少年來說,足矣成為畢生夢靨。他們本來就懷著恐懼的心思踏上的橋,一舉一動兢兢戰戰,恨不得閉眼走直線。
沒想到,只是一秒鐘的功夫,周圍的景色全都變了。
青色蒼穹瞬間變得血色森森,密密麻麻下起了濃稠惡臭的雨。
那雨也是紅的,腳下的路變得異常難走,又滑又黏。少年們怕得不行,心中默唸假的假的,但是血雨落在臉上身上,奇癢無比,那種癢滲到了骨子裡,他們不得不伸出手去抓,一抓馬上變成鑽心的痛。
血雨淋漓,少年們視線都模糊,突然有罡風起,帶來冤魂惡鬼的悽厲呼嚎。從橋的邊緣,慢慢伸出一隻只青白的手,試圖抓住他們的腳。
彷彿身處修羅域。懸橋之上,很多少年展露了最原始的恐懼,尖叫、倉惶、奔跑。只是他們越恐懼,出現的鬼怪就越多,甚至追著他們跑。
第一個人手忙腳亂,驚懼之下,從懸橋之上掉落下去。掉下去時發出的驚叫,聽得裴景都於心不忍。雲霄不會讓人受傷,少年很快便被候在一旁的雲霄弟子救下,只是他平安落地後,還是哭了出來,為自己斷送的資格。
懸橋之上人人自危,也有心性比較穩的,任血雨紛紛,任惡鬼糾纏,不為所動,沉默往前走。
裴景的目光卻被一個人所牽引,指道:「他是誰?」
這樣一個人大概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
血色漫天,雲霾沉沉,他握著一柄傘,手像死人一樣蒼白。
黑衣如同沉寂的河。
傘是靈力匯聚而成,雨水落在上面,將它映成紅。
最開始藏於眾人間,沒有顯山顯水。落到這樣的幻境裡,他的氣質卻彷彿被帶了出來,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般森冷。
裴景眉頭一皺。
陳虛驚嘆道:「凝氣成物?那麼年輕就已經到築基期了麼?」
裴景問女修:「他叫什麼名字?」
女修收回震驚神色,道:「師兄,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單靈根的少年。楚君譽。」
凝氣成物築基。要知道,被譽為天之驕子的裴景,築基也是在十八歲,而這個少年看起來甚至不足十六。
裴景斂了幾分笑意,認真觀察起他來。比起陳虛的興奮和激動,他的視線裡,更摻了一分打量和深思。
陳虛激動道:「以他的實力,可以直接入內峰了。」
裴景淡淡道:「也未必。」
陳虛難以置信偏頭看他:「為什麼,那麼好的資質。」
裴景笑,眼裡卻半分不退讓:「再看看。」
玄水鏡裡,選拔還在繼續。
那位名叫楚君譽的少年,不出意外,就快要走到懸橋盡頭。天地混沌,他手中一柄血色的傘隔開外界魑魅魍魎。
黑衣在霧中掩藏虛實。
橋上有人被雨淋得癢痛難耐,嘶喊著追上他的步伐,想要躲到他的傘下。少年充耳不聞往前走。追逐的人被幻境中的鬼怪抓住了腿,直直摔倒在他身後,掉落前手指抓住了少年的一角衣袍,痛苦地大喊救命。
而血雨紛紛。
掙扎求助融在風裡。
少年將傘微偏,伸出手,指尖一道血色弧光,薄如刀。
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