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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憶起的更多的細節,自然是商雪止在脫走時帶走的不是神劍碧海青冥,而是一塊儘管特殊但無甚大用的玉佩。
「完了。」春無賴喃喃道。
他怕江逾白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狗。再也回不來了。
他忍住頭痛,衝著周琰喊:「你還不快去找他!」
周琰卻站在原地,什麼都不說。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卻透著一股心灰,似乎對春無賴的焦急無動於衷。
「他,大概是知道,他要面對的人是商雪止的吧。」周琰慢慢吐出這麼一句苦澀的話,「他一直不肯認我,不讓我摻手盛家的事就是想自己去跟對方做個了斷嗎?」
他能明白的。
如果他跟師傅之間的愛恨糾葛說都說不清,他也不樂意別人來攪和他們倆之間的事。
江逾白與商雪止有近十年的同門之誼,即使對他再失望,終究也是和旁人不同的——
「做什麼了斷!」春無賴斬釘截鐵道,「他們倆早就了斷過了!」
他倒是更好奇,為何商雪止現在還活著。難道飄渺山上的傢伙都這麼邪門,跟江逾白似的,死了還能找一具身體還魂。
焦急之下,他也顧不上許多了,直言道:「我跟你說實話吧——」
「江逾白根本不是故意不認你的!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十三年前,和商雪止恩斷義絕的時候,之後的事他都不記得了!」
話剛說出口,春無賴就後悔了。
因為之前周琰的臉還只是透著心灰此刻,他的臉簡直就是一片空白。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周琰一言不發,深邃的烏黑雙眼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不見一絲表情。一抹潮紅從他的耳邊攀上臉頰。春無賴暗道不好,一掌拍上他的後背——
「咳咳!」
他猛地躬身,經脈逆行,險些走火入魔。一口瘀血吐了出來,登時心涼如紙。
「我就知道——」春無賴罵罵咧咧地掏出自己的針囊行針,「你們師徒倆就沒有一個能讓人省省心!」
周琰吸了口氣,緩慢卻堅定地推開他的手,雙眼死死盯住春無賴的臉:
「為什麼。」
「他不是快好了嗎?寒症好了那麼多,這些年閉關應該有所成效才對」
「這些年,你就在我眼皮底下。你研究出了什麼東西,我一清二楚。」周琰咬牙切齒道,「你每年都回飄渺山,但是還沒能研製出那蠱毒的解法。還是說這就是治好他的代價?」
治什麼治。
春無賴多想說,這些年他絞盡腦汁與蠱毒死磕,卻連治癒它的一絲頭緒都沒有。
你以為的那個在飄渺山上閉關療傷的江逾白,這麼多年來,根本就不存在。
江逾白死透了,在他懷裡死的。他親自給他挖的墳立的碑。江逾白死前說,自己的屍體如果對解毒有幫助,可以隨便使用。他滿口答應,卻還是最終罵了句娘,親自給自己最好的朋友撒了最後一抔黃土。
我不是師父,不是師爺,不是藥王谷中天賦異稟的師兄師姐們,也沒有懸壺濟世的情懷。他只不過是一個因為被溺愛被託關係塞進藥王谷的凡人。別人在學著看診的時候,他連藥典都還背不順溜。
如今的他尚且還有勇氣試一試。可當初的他怎麼能從閻王爺手上留得下江逾白呢?
春無賴與江逾白約好,這場驚天騙局永遠沒有終結的時候。反正江逾白的師父孤鶴真人也是留下幾句話就不見了的,江逾白覺得他們有必要保留這個良好的師門傳統。
保留個鬼啊。
即使周琰能被他壓著十年不上飄渺山,十年後呢?爛攤子不還是留給了春無賴?江逾白就不怕周琰殺了他嗎?